只見他說話間,手腳並未停下,一口唾沫呸到掌間,搓了搓,就握着尖刀飛快的在梅枝上翻砍,挖出一道道小口子,不由問道,“您老人家幹嘛呢?”

    “嫁接。太后視梅如命,這些年蒐羅了各色奇梅,唯獨沒有搞到綠梅,嘿嘿,我搞到了。”

    老頭一臉驕傲,從腰間的破布袋子裏掏出一把小樹枝兒,削尖了一根根插進方纔砍出的小口子裏,又用布條一根根將接口裹起,不一會功夫,就把所有的小枝接完了,在身上拍了拍,又揉揉肚子,“幹了半天活,都餓了。”

    白晚舟把手裏剩的豬蹄遞給他,“您要是不嫌棄就喫這個。”

    老頭接過豬蹄就啃,“有的喫就不錯了,嫌棄什麼呀。對了,你出來這半天,不怕人找你嗎?”

    白晚舟一拍腦袋,“呀,我得回去了!下回再見老爺爺。”

    剛急急忙忙的躥出梅園,就和一人撞了個滿懷。擡頭一看,竟是南宮丞。

    南宮丞面無波瀾,語氣卻帶着淡淡的慍怒,“你跑哪裏去了?”

    白晚舟想到他和楚醉雲眉來眼去的樣子,心中老大的不服氣,“要你管。”

    南宮丞看到她倔強的小臉,兔子般從他腋下鑽過,愣了半愣才下意識反手抓住了她,“誰許你這麼亂跑的?宗親男子衆多,若是衝撞了誰,你還有沒有婦道可言?”

    白晚舟本不欲與他計較,聽到他這麼說就不願意了,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轉身,擡着如玉般的下巴,兇狠狠地瞪着他,“你說這話的時候不害臊嗎?別說我沒和誰衝撞,就是撞了,你有什麼資格說我?”

    南宮丞被懟得胸悶氣短,方纔楚醉雲與他敬酒的時候,他也吃了一驚,他倒不是在乎白晚舟的感受,他只是覺得兩人既已各自成婚,而且她還嫁給了自己的皇兄,一些不該有的思緒就該徹底摒棄掉。但當她一雙皓臂舉着酒杯,兩隻美目顧盼婉轉的看着他時,他還是沒控制住,鬼使神差的就接了那杯酒。

    飲過他就後悔了,立刻把目光轉移開,再也沒往楚醉雲這邊看,再不經意掃過去的時候,就發現白晚舟不見了。

    這個瘋女人,冒冒失失,顛三倒四,一刻不看着不知又要搞出什麼事,當即便找了出來。

    本是一番好意,結果碰到一起,又開始幹仗,南宮丞頭很大,女人真他孃的麻煩!

    懶得費口舌之爭,爲防她再亂跑,乾脆大臂一張,一把挾住她纖瘦的身子就往回走。

    白晚舟雙腳離地,被夾得死死地,氣得臉都漲紅了,拼命捶南宮丞的背,“放開我!放開我!”

    “你什麼時候能保證不亂跑不亂搞,我就放了你。”

    “我亂跑亂搞關你什麼事!”白晚舟肺都快氣炸了,“你反正討厭我,正好我也看你不順眼,咱們能不能不要互相折磨了,和離行不行!要不你找個理由休了我也成!”

    南宮丞本來怒氣衝衝的,聽到這句話,倒笑了,“你想和離?”

    白晚舟頭點得像小雞啄米。

    南宮丞詭異一笑,旋即冷了臉色,“做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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