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丫頭,用的都是些什麼奇怪玩意兒,一天之內還要扎哀家好幾針不成?”

    白晚舟拿的是血糖儀,她想哄太后測一下飯後血糖,便道,“真的不疼,跟螞蟻夾一下一樣,只是看着嚇人罷了,皇祖母最勇敢了,剛纔給您打針的時候表現不是很好嘛?”

    太后這一輩子爾虞我詐見多了,這麼嬌滴滴跟她說話的還真沒見過,一時好了傷疤忘了疼,起了小性,噘嘴道,“哀家不扎針。”

    白晚舟板了臉,“您要是想再失明一次,就不扎吧,反正這病可一不可二,再犯我就沒辦法了。”

    這麼一說,周嬤嬤也急了,對太后埋怨道,“太后,您就聽淮王妃的吧,您要是真盲了,不把老奴折騰死纔怪。”

    太后畢竟也怕真瞎,只得老實伸出手指頭,兩眼緊閉,跟上刑場似的,“這要是疼,哀家要你狗命……”

    話還沒說完,白晚舟已經笑嘻嘻道,“疼嗎?”

    太后不敢置信的睜開眼睛,“好了?”

    白晚舟眯眼讀着血糖儀,“不是跟您說就是螞蟻夾一下嗎。7.4,正常。胰島素起效果了,您的眼睛保住了。”

    太后拍拍胸脯,鬆了一口氣,小心翼翼問道,“那哀家還能喫紅豆發糕嗎?”

    “原則上不可以,偶爾喫一兩塊少糖的,也無傷大雅。”

    太后心滿意足,眼睛好了,能繼續喫紅豆發糕,還要啥自行車。

    “喲,穎王妃什麼時候來了,老奴這眼珠子也是不中用了,竟半天沒看到。”周嬤嬤瞥見門角的楚醉雲,連忙笑着往裏迎。

    楚醉雲走進來,一邊福身一邊笑盈盈道,“看着皇祖母與七弟妹說笑,好不親熱,實在不忍打斷。”

    白晚舟從看到她那一刻就開始頭大,聽到她這不倫不類的話,更是煩躁,還能不能好好說話了?

    太后神色如常,對楚醉雲點點頭,“你母妃怎麼樣?”

    “見皇祖母恢復視力,已經好多了,昨夜整哭了一夜,水米未進,六哥這會兒勸着進膳呢。”

    “難爲她一番孝心。你呢,吃了嗎?”

    楚醉雲搖搖頭,“未親眼見皇祖母痊癒,醉雲無心飲食。”

    白晚舟心想多會說話的一張小嘴兒啊!我都快餓死了,她居然說不餓,怪不得身材保持得那麼好。

    揉了揉飢腸轆轆的肚子,肚子很不爭氣的咕嚕嚕叫了兩聲,白晚舟尷尬得滿頭黑線。

    太后嘴角漾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擡了擡下巴,對周嬤嬤道,“阿秋,讓小廚房做點清淡的飲食,給兩個小人墊墊肚子。”

    楚醉雲立刻得體的道謝,“謝皇祖母賜膳。”

    白晚舟只得也跟着道謝,心裏想的卻是,辛辛苦苦出診,矜矜業業守牀,餓了一宿加一天,喫頓飯還要道謝,這大夫當得也太窩囊了。

    楚醉雲已經搬了個小杌子矮矮的坐在牀頭,拉着太后噓寒問暖,白晚舟實在沒眼看,便對周嬤嬤道,“嬤嬤,我出去轉轉。”

    周嬤嬤那雙明察秋毫的眼睛微微一笑,“早些回來,小廚房很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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