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晚舟笑了笑,“我說能治就能治。我戴了手套,不礙事的。”

    老管家端了水杯過來,“皇上派淮王妃來給王爺治病的,王爺稍安勿躁,淮王妃一定能治癒王爺。”

    桑王眸光瀅瀅,“父皇何苦替我造孽。”

    白晚舟坐到牀頭,不大意掰開了桑王眼皮,“就對七嫂這麼沒信心?”

    桑王想抗拒,無奈渾身無力,“七嫂真的不必爲我冒險……”

    “放心,我很惜命,就算治不好你,也不會把自己搭進去。”

    桑王痛苦的閉上眼睛,“染上了這個病,做什麼都是沒意義的。”

    “怎麼沒意義,真治不好,也能讓你走得舒服點。”

    桑王頓了頓,倒睜眼笑了,“七嫂好幽默。”

    “凡人皆有一死,幽默點未嘗不是好事。”

    桑王嗯了一聲,不置可否,看不出悲喜,彷彿對世間的一切都已無了眷念和興趣。

    白晚舟見多這種生無可戀的患者,早就習慣了,例行檢查完他瞳孔、舌苔、脖頸,開始解他的衣裳。

    桑王說什麼也不願意了,死死抓着衣襟,不許人碰。

    老管家勸道,“要不老奴來。”

    白晚舟不理會,對桑王正色道,“目前看你的情況還不錯,但不檢查你身上皰疹情況,我便沒法確認你的病程,也沒法給你準確用藥。我冒死進來給你治病,不要因爲你這點自尊心,把我們兩個都害死。”

    聽了白晚舟的話,桑王渾身顫抖了一會,終於緩緩鬆開手,任由白晚舟擺弄。

    在老管家的幫助下,白晚舟把他扒得只剩條底褲,身上的情況卻不樂觀,渾身都有斑丘疹,胸口的已經痘化出膿。

    很不幸,他感染的是惡性重型天花,並且已經到了中晚期。

    現在首要任務是抗病毒和補液。

    白晚舟打開藥箱,拿出一支特考韋瑞敲開,混進生理鹽水瓶,開始給桑王掛吊針。

    老管家看到白晚舟治病的傢伙,又疑惑又好奇,好在爲皇家效力了一輩子,養成了不多嘴的習慣,倒也沒多問。

    桑王本消極無比,扭了頭對向牆壁,手背傳來刺痛,他也只以爲是傳統鍼灸,直到筋脈流進涼涼的藥液,他纔看過來。

    見到手背上的針管和牀頭的吊瓶,不由皺眉問道,“這是什麼?”

    白晚舟言簡意賅,“藥。”

    桑王本想問這些水水能救他?

    他喝了那麼多滾濃的苦湯也沒用,想想又沒問了,反正都是等死,何必浪費口舌。

    白晚舟纔不管他的心理活動,扔了兩粒退燒藥給管家,“喂他吃了,我出去轉轉。”

    天花是個需要慢養的病,在桑王好之前,晉文帝不會允許她踏出桑王府一步的,未來月餘,她都得在這裏生活,有必要熟悉一下環境。

    管家看了看手裏的小藥丸,表情很懷疑,正準備去倒水,桑王卻開口道,“丟掉。”

    “可淮王妃……”

    “叫你丟掉就丟掉。”桑王聲音淡淡的,卻頗有威儀,說罷,把手上的針頭也拔了,任由藥水滴落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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