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丞一向警醒,被她這麼呼着,哪裏睡得着,乾脆趴在牀沿,就着月光看她那張疲憊的小臉。

    濃黑的睫毛凝成月牙的弧度,隨着她的呼吸輕輕抖動,潔淨的面龐清減了許多,原先還兩分嬰兒肥,如今只剩瘦削。

    難以想象,這麼嬌弱的身軀,有那麼強大的意志。

    她是側着睡的,一扇精緻小巧的耳朵正對着南宮丞,耳垂上一粒小小的耳洞,並未佩戴耳飾,除非必要,她似乎很不喜歡那些繁複的妝扮。

    那扇小耳朵彷彿有魔力,嫵媚的勾引着,南宮丞情不自禁的用無名指掃上去,掃了兩下,不解心印,食指拇指齊齊出動,輕輕捏上去,耳垂冰冰的,軟軟的,耳洞形成了一粒肉核,於柔軟中帶來一種欲罷不能的奇妙觸覺。

    不知是不是地上溼氣太重,她突然縮了縮脖子,整個人往被窩裏蜷去。

    南宮丞啞然,旋即輕手輕腳的下牀,將她捲入懷中,又輕輕放到牀上,隨後自己也躺到她身旁。

    許是沾了熱氣,白晚舟像只貪暖的小貓似的,往南宮丞懷裏靠過來。

    南宮丞微微張開臂膀,任由她把自己胳膊當成了枕頭……

    一夜無事。

    白晚舟醒來時南宮丞已經起了,伸了個懶腰,她才發現自己不在地鋪而在牀上。

    “咦,鳥人良心發現,半夜把牀讓我了?”

    喫早飯時,白晚舟一直偷瞄南宮丞,想問又不好意思問,管家和桑王兩個八婆,聽到了不知該怎麼編排。

    那晚的黑衣人沒再出現過,慶王妃每日堅持到胡街口送她的特效藥,穎王夫婦隔三差五就送一波補給來。

    日子如流水流過,轉眼到了臘月。

    桑王和雷小姐徹底治癒,雷將軍派人把雷小姐接回去了,胡街的病人也大都痊癒,少數幾個還沒好透的,也是因爲併發症,都沒有傳染性了,可以由家屬接回去自行照顧了。

    這一日,白晚舟向楚醉雲要了一車的白醋,命護士組給整條街道薰醋消毒,又讓所有人不論發病與否,把家中所有衣物被褥都用開水燙洗再暴曬。

    弄完這一切,白晚舟回到桑王府裏裏外外把自己洗刷了一番,對南宮丞道,“我們可以回家了。”

    南宮丞聽到“回家”兩個字,莫名覺得十分悅耳,面上卻保持高冷,“此番辛苦你了,我會向父皇稟明你的功勞,讓他重新考慮白秦蒼的事。”

    桑王湊上來道,“七嫂,你放心,我會和七哥一起爲白舅爺求情的。”

    白晚舟卻道,“不,我要和你們一起進宮。”

    晉文帝的狡猾她是見識過的,有些事,不能假手於人,她須得親自去與晉文帝周旋。

    南宮丞面露難色,“你以爲皇宮那麼好進的?無公職之人,無召不得入宮。”

    “我若有重要的事稟告呢?”

    她能有什麼重要的事?南宮丞覺得她是在無理取鬧。

    桑王不似南宮丞冷血,他現在把七嫂當成大姐頭,七嫂的事,就是他的事!

    “七嫂告訴我,我幫你轉告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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