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馭認真答道,“就在方纔,一個自稱浣衣局的中年侍婢引我和淮王妃去如意殿調虎離山,然後對李淳親王痛下殺手。”

    瑞親王怒道,“膽大包天!竟敢在皇宮殺人,殺的還是皇族族長,簡直就是不把皇室放在眼裏!”

    肅親王只是長長舒一口氣,對身旁侍衛道,“去,找出這個侍女,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侍衛得令便下去了。

    看着肅親王和瑞親王的反應,白晚舟有些懵,“你、您們不懷疑我?”

    瑞親王白她一眼,“弄死自己剛救活的人,你是有病嗎。”

    裴馭嘆氣道,“你也別高興的太早,兩位親王不懷疑你,不代表沒人懷疑你。你擅自給李淳親王開顱,而李淳親王死於被人掰開腦殼,人家就是想讓你不得翻身。”

    白晚舟舔舔脣,越發看不懂肅親王此人了。

    他威嚴不亞於晉文帝,豐功偉績甚至可以蓋過晉文帝,他的外孫女楚醉雲嫁給了穎王,他只要肯輔佐穎王,穎王妥妥的就是下一代東秦君王。

    可是他似乎並沒有要捧穎王的意思。

    現在來處理李淳親王的事,他也絲毫沒有爲難白晚舟,十分謹慎,十分公正。

    白晚舟這才發現自己在這羣大佬面前,簡直就是小小鳥一隻,想猜透他們的心思,那是做夢。

    橫豎已經到這一步,她也破罐破摔了,喏喏問道,“李淳親王已經死了,可是現在宗親都以爲他還活着,接下來該怎麼辦?”

    瑞親王勾着兩指,煩躁的在桌上李淳親王牀頭敲了敲,“你回去,我留下守祠堂,明早再宣佈李淳親王不治。”

    白晚舟瞪大雙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瑞親王這是要把她完完全全的推出局,可是這樣的話,他難免就要落人詬病,連忙擺擺手,“不不不,不能這樣的,一人做事一人當,我擔着,只求皇叔皇伯能還我清白。”

    瑞親王滿意的看了白晚舟一眼,嘴裏卻罵道,“你當,你拿你家老七的身家性命當嗎?”

    白晚舟一怔,猛地明白對手這一擊,看似是在搞她,實則是在搞南宮丞啊!

    事實再一次告訴她,他們是夫妻,在成爲分飛燕之前,永遠都是同林鳥。

    肅親王抿了抿脣線,“你們都走,我來守李淳親王,明日由我宣佈李淳親王死訊。”

    裴馭送白晚舟回的淮王府,路上,白晚舟十分疲累。

    天色剛明,這漫長的一夜剛剛過去而已,黑暗被陽光遮下去,骯髒卻愈發清晰可見。

    有人長眠在這個夜晚,再也看不到新一天的太陽,有人被陷害,險些永世不得翻身。

    裴馭見她小綿羊一般縮在馬車角落裏,便也不說話,不知從哪裏摸出一袋桃花釀,幽幽喝了起來。

    白晚舟聞到酒氣中夾帶的桃花醇香,口中作饞,伸手道,“我也想喝。”

    裴馭並不給她,“有句話叫,借酒澆愁,愁更愁。”

    白晚舟一把搶過酒袋,“叫你給你就給,哪來那麼多廢話。”

    裴馭好笑道,“喝醉了我可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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