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收着呀,男人要錢又沒用。”

    嘿,覺悟還挺高,白晚舟接過來剛揣進懷裏,就看到迎面走過來一個人,走路姿勢很怪異,一扭一拐的,每一步都很艱難的樣子。

    正想問是誰,南宮丞居然迎上去攙住那人,對白晚舟道,“這是二哥,賢王。”

    白晚舟愣了愣,除了駐守在外的三皇子趙王夫婦,京內所有皇子公主她都見過,這賢王卻從沒見過,之前太后千秋,宮中各種宮宴,渾無他的蹤影,也未聽人提及他。

    看他模樣,像是殘疾。

    出於禮貌和同情,白晚舟對他福了福身,“二哥好。”

    賢王連忙道,“弟妹快別客氣。”

    南宮丞對他很和善,“她沒拜見過二哥,行個禮是該的。”

    賢王靦腆的笑了笑,“跟我講什麼規矩。”

    不知爲何,白晚舟覺得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帶着些許無奈和自嘲,大概是身患殘疾,常年被人歧視,遇到對他恭敬的人反而不自在。

    南宮丞岔開話頭,“二哥去給皇祖母請安嗎?”

    賢王點頭,“是的。”

    “那我們在這等你,中午一起去母后宮裏喫餃子。”

    賢王眸色一頓,半晌才道,“不了,我回府去,晚上再來。”

    南宮丞很強勢的道,“回什麼府,快去請安,我們在這等你。”

    賢王眼底似蒙了一層霧氣,微不可見的點點頭,“我會快些。”

    看着他一瘸一拐的背影,白晚舟悄聲問道,“他不去自己母親那裏嗎?”

    南宮丞嘆口氣,“二哥沒有母親。”

    賢王的出身很不好,他生母劉氏乃是廖貴妃身邊的一個掃灑小婢,在廖貴妃懷着慶王的時候,被晉文帝酒後寵幸了一次,沒想到珠胎暗結,有了身孕。廖貴妃得知後暴怒不已,處處不給劉氏好過,劉氏膽戰心驚的過了九個月,本想母憑子貴,脫離廖貴妃的魔爪,誰知孩子生下來便天生殘疾,劉氏深感絕望,連一口奶都沒給賢王喂就懸樑自盡了。

    天生畸形,再加上母親身份低微,晉文帝也不喜歡他,畢竟他的每次出現,都會提醒晉文帝酒後失德的事。

    最後還是皇后憐他悲慘,將他放在身邊養了幾年,後來有了南宮丞和南宮離兄妹,也照顧不過來了,他又由太后接去了如意殿。

    總之賢王的整個童年顛沛流離,一直過着寄人籬下的日子。

    成年立府後,他總算鬆口氣,也知自己是個晦氣人,不出大事,一般不會進宮,縮在賢王府安於一隅。

    這樣的出身,這樣的身體,在朝中又無一官半職,家世稍微好點的世家小姐沒有一個看得上他,晉文帝又不肯拉下面子,讓皇子去娶平民女,賢王的親事便一耽誤再耽誤,以至於如今三十有一,還是孤家寡人。

    白晚舟聽南宮丞說完,唏噓不已。

    三十一歲放在現代也算大齡了,賢王身爲皇子,竟然頂着三十一歲高齡還沒老婆,說出去簡直是皇家恥辱。

    確實是個可憐人。

    唏噓間,賢王已經瘸着腳出來了,只見他拎着金袋子,笑得很開心,只是那開心讓旁人看着卻不由自主的生出兩分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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