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若姑姑伺候皇后服下,扶她到貴妃榻上臥着,又灌了個新湯婆子塞到她懷裏焐着。
皇后便閉上眼睛假寐,其餘人見她不適,自沒誰再玩鬧,都安安靜靜的在一旁守着,過了半盞茶的功夫,皇后的臉色漸漸回過來,人也精神許多,睜眼道,“老七,你媳婦這是神藥。”
南宮丞一聽,笑道,“您好些了?”
皇后頷首,“好多了。”
衆人放下心,等到傍晚時分,擁着皇后到乾華殿。
南妃早到,她拿下協理六宮的職權後還是第一次操辦年宴,爲博個好名聲事必躬親,倒辦得有模有樣。
只是廖貴妃自打被太后卸了職,心裏不平衡,看哪兒都不順眼,便陰陽怪氣的,不住地挑錯。
挑的南妃煩了,頂道,“年宴又不是本妃一人包辦,本妃不過是依着皇后娘娘的意思打打下手,貴妃若是有好的建議,不如直接去與皇后娘娘說。”
廖貴妃冷笑,“南妃何時開始仰仗皇后鼻息討生活了?”
這是在諷刺南妃和皇后抱團,南妃氣得臉色發白,“飯可以亂喫,話不可以亂說,還望貴妃自重!”
廖貴妃眯起眼睛,“有些人吶,不過剛剛撿些別人不稀罕的小權小利便不知天高地厚,真是可憐又可嘆。”
這是顯擺自己根本不稀罕協理六宮的活兒呢,南妃終究沒有廖貴妃見的市面多,又怒又氣,正憋着勁兒想懟回去,一個溫柔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兩妃回頭一看,竟是皇后不知什麼時候來了。
南妃洋洋得意,“皇后娘娘說的是!”
廖貴妃冷覷皇后身後的賢王一眼,嘴角一歪,露出一抹諷意濃濃的笑,“皇后娘娘就是好心,什麼阿貓阿狗下的種都善待。”
賢王呼吸變得急促,臉色白了又紅,又恥辱又羞憤,無奈多年屈於廖貴妃的淫威,並不敢反駁半個字。
皇后也很生氣,只是她喜怒不形於色,偏又不會鬥嘴,只咬着牙關忍耐。
白晚舟就在這時不緊不慢的開口了,“母后,貴妃娘娘在說誰啊?沒在您宮中見過貓貓狗狗啊,您有哮病,可不能養寵物!好好養着您的皇子公主就罷了,那可都是天子的龍種,足夠您操心辛苦了。”
廖貴妃目光滯了滯,掐着護甲不再說話,賢王再不堪,是晉文帝的兒子,她剛纔那番話,本意是賢王生母,卻連帶着把晉文帝也罵了,要是傳到晉文帝耳中,她也吃不了兜着走。
南妃見廖貴妃喫癟,瞬間高興了,“皇后娘娘,這是臣妾列的餐位圖,您看看合適不?”
皇后心裏也舒坦了,笑道,“拿來本宮看看。”
廖貴妃自覺無趣,領着一衆宮女走了。
各宮妃嬪陸陸續續到來,年級長的端莊淑重,年紀輕的豔麗嫋娜,再加上諸位皇子妃,一時間乾華殿釵環響動,空氣浮香,好一派喜慶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