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再議,不急一時!”

    晉文帝見他這般說,便知事情不好辦了,哪能不急。

    就在這時,一個洪亮的聲音從門口響起。

    “急不急的,不是咱們這些老傢伙說了算。你得看人家小兩口的主意。”

    是太后!

    只見太后緩緩走進來。

    她今日穿了一身褚醬色萬守紋對襟家常綢衣,一頭半白銀絲服帖的梳在腦後,綰成一個隨意的髮髻,只別一根拔絲鳳頭釵,明明素淡得很,雍容華貴的氣度卻呼之欲出。

    扶着她的是一直沒露面的瑞親王和肅親王。

    她和國君一般輩分,年紀也不比國君小,說話自帶分量。

    衆人驚作一團。

    爲了這兩人的再婚,東秦位份最高的三巨頭竟然悉數到場!

    國君年輕時和這幾人都打過交道,有交情的老人們聚到一起,多少心生感慨,倒沒像方纔見晉文帝時那般囂妄,收斂了脾性,上前招呼道,“什麼風把封太后也吹來了。”

    太后衝國君淡淡福了個身,她穩居太后幾十年,已經太久沒有對誰福過身,國君豈能不知,頓時有些不好意思,伸手將她搭起,“寡人的老妹妹,你這樣多禮作甚。”

    太后笑道,“哀家婦道人家,國君乃是一國之君,這豈是多禮。再說,你我親家,哀家這頭是小子,你那頭是閨女,養小子的喫虧,禮數不能錯。”

    國君明白了,封太后也是爲了兩個小的婚事纔出馬的。

    不等他開口,瑞親王和肅親王也上前與他行禮,他連忙扶起二人,“老兄弟夥子,你們再這樣,可就折煞寡人了。”

    瑞親王道,“國君,十多年未見了吧?”他雲遊四海時,曾去小宛做過客,那時候國君還未發瘋,兩人相談甚歡。

    如今兩國短兵相見,瑞親王這聲招呼打的國君很不好意思。

    國君裝作什麼都沒發生過似的,拍拍瑞親王肩膀,“你還是老樣子,一點沒變。”

    肅親王在旁道,“怎麼沒變,我們都老了。”

    這平輩的四人中,他最年長,當年更是手腕驚人、驍勇無敵,國君在他面前是弟弟。

    國君很是恭敬的握住他手,“扈兄老當益壯。”

    肅親王還是一副不苟言笑的做派,“不敢當。”

    這四人在場,晉文帝頓時成了小孩,彎腰屈背將他們都引到上座,自己也坐下。

    他獨撐門面這麼多年,當初迫不及待想掌權,現在卻很想再享受享受被長輩捧在手心當甩手寶寶的感覺。

    於是他默不作聲,化作背景。

    太后斜睨他一眼,丟了個“不爭氣”的眼神給他,他也不在乎,自己老孃,管她咋想。

    太后見他是不準備再跟國君周旋了,只得道,“國君駕臨,哀家本該早早接駕洗塵,無奈上了年紀腿腳松泛,來得晚些,還望國君見諒。”

    國君揮揮手,“哪裏話。”

    太后又道,“方纔彷彿聽見在說哀家那不爭氣的七孫兒與小舟的婚事,國君準備哪天辦?哀家在宮裏翻黃道吉日,半個月後的五月十六就很好,是黃道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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