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嬤嬤本就是擔心裴馭安危,聽白晚舟這麼說,便知裴馭已經沒有危險,也顧不得在這裏鬧騰了,“除了粥和蔬菜湯,還要別的嗎?”

    “拿一身乾淨衣裳吧。”

    牛嬤嬤就帶着人屁顛顛跑去準備了。

    玉無瑕也想走,白晚舟卻喊住她,“我有幾句話想和你說。”

    玉無瑕蒼白的臉頰泛出兩絲紅暈。

    白晚舟走出門,將門帶上,才低聲道,“我念你是初犯,若下次再敢這樣置小侯爺生死於不顧,我會直接將你拎到皇上面前。”

    玉無瑕身體開始微微顫抖,突的,她淚流滿面,“我有錯嗎?我只不過想留在小侯爺身邊而已!”

    “你愛他嗎?”白晚舟質問。

    玉無瑕半晌沒有回答。

    白晚舟冷冷道,“你不愛他。原先是我走眼,竟以爲你對他是真心實意,現在看來,並不是。你只不過把他當做後半生的靠山。當救他可以爲你謀取後半生的穩定生活時,你不惜取出自己的骨頭救他;當你得知自己的骨頭不能用時,你寧願他一輩子這樣做個廢人,這樣你便可以將他栓牢在手心。你對他的好與不好,全都建立在你自己的利益之上。”

    玉無瑕越抖越厲害,“你沒有經歷過我的痛苦,憑什麼這樣高高在上的指責我?你知道我的父兄死得有多慘嗎?他們都是被五馬分屍的!我的母親,姨娘,族中姐妹,通通被貶爲賤籍,好些的被賣到人家做爲奴爲婢,不幸的被賣進最低賤的窯子做娼婦,這輩子都沒有翻身的可能。我只是想做個普通女人罷了!”

    白晚舟原先對她是很同情的,可是洞察了她對裴馭的狠毒以後,就再也同情不起來了,“一個人有一個人的命,你認命吧。”

    說完,她便轉身回屋。

    玉無瑕被狠狠關在門外。

    她哭了一會,良久,才緩緩離去。

    “你醒了?”

    白晚舟看到裴馭醒過來,有些詫異,不知他的麻藥是什麼時候過去的,更不知道他聽到多少方纔的對話。

    術後的裴馭看起來有些羸弱,他俊美的容顏覆上一層病態的蒼白,整個人像玉瓷一般。

    他張口問,“阿丞知道無暇的身份了?”

    白晚舟就知道方纔的話他都聽到了,點點頭,“他覺得你該和玉無瑕劃清界限。”

    裴馭嘆氣,“她也是可憐人。”

    白晚舟怕影響他休養,便沒有往下再說,給他的藥里加了一點安定,他很快睡着了。

    這邊裴馭的手術剛做完,外頭卻傳來噩耗。

    端王歿了。

    端王府早就對外宣稱端王重病,再加上他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饒是如此,京中對他的亡故還是震驚不已。

    畢竟他很年輕,今年才三十歲。

    晉文帝聞知消息的時候正在與皇后用午膳,他半晌沒有說話,突的站起來,扶着腹部便往外狂噴幾口鮮血。

    太醫們都束手無策,皇后嚇壞了,急召白晚舟進宮。

    南宮丞親自陪白晚舟趕到宮中,給晉文帝檢查過後,白晚舟把皇后拉到一旁,問道,“母后,我開的藥父皇吃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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