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白晚舟氣定神閒,高高在上冷睨着跪在晉文帝腳邊的德賢夫人。

    她這麼冷靜,是因爲她知道南宮丞是不可能如此飢不擇食的。

    被她這麼一瞧,德賢夫人渾身不自在,跪的明明是晉文帝和太后,怎麼整得在跪白晚舟似的。

    沒人喊她起身,又不好起來,德賢夫人扭了扭身子,把方位轉到太后那邊,冷哼一聲,“我們林家是簪纓世家!林家的姑娘沒有給人做小的,七殿下糟蹋了若兮,不能給個妾位就把她打發了。”

    得寸進尺。

    連太后氣不過了,“那你想怎麼樣?”

    德賢夫人噘着嘴不吱聲。

    白晚舟笑道,“好好好,若王爺真的如此喜愛若兮妹妹,不惜打破人倫綱常偷香竊玉,我這個正妃就讓位,我做妾,可以了吧?”

    德賢夫人驚詫,嘴巴微張看着白晚舟,真沒瞧出來,這賊女還是個識時務的!

    皇后則是厲聲呵斥道,“老七媳婦,不許胡鬧!老七就算真的無德無良幹出這種丟人現眼的事,林家小姐也得是按照妾律從側門進門,給你端茶侍水後才能算得淮王府的人,否則傳出去,皇子偷香竊玉寵妾滅妻,舉國上下效仿他,皇家還有什麼名聲可言?”

    皇后極少動這麼大的怒,不常發脾氣的人偶爾發一次脾氣就非常有震懾力。

    連晉文帝和太后都背手作壁上觀,擺明了不打算管,只看戲,任憑皇后和白晚舟發落。

    德賢夫人見勢不妙,又扯開嗓子嚎哭,彷彿要哭得四周人都來看熱鬧才罷休。

    皇后只是儒糯,並不愚蠢,看出德賢夫人的意圖,立即道,“來人,把小桃院門關起來,外頭派人看守,任何閒雜人等不許進來!”

    德賢夫人氣瘋了,皇后這意思,分明是不許她把事態鬧大,院子裏就這麼幾個人,除了她沒人會出去亂說,若這次談不攏,說不定這幾個人連口不認……

    誰敢去質疑太后和皇上?那她的計謀豈不就白費了?

    她迅速權衡利弊,決定破釜沉舟,“好好好,我們不過是江南的小門小戶,雞蛋碰不過石頭,沒資格與皇家討公道,我今兒就帶着若兮碰死在這小桃院算了!反正這關門閉戶的,也不會有人知道。”

    說着,她就作勢要往院裏的石桌上碰。

    本算着有人拉她,哪知道衝刺到一大半,頭都快挨着石桌了,一個人都沒拉她的意思。

    她又不是真的想死,只是想嚇唬嚇唬人罷了,見根本沒人被她嚇着,只得緊急剎車,收勢太猛摔倒地上,乾脆嚎哭起來,“長姐,您要替您侄孫女做主啊!長姐,你不能不管我們啊!”

    她是看出來了,帝后都是站在白晚舟那邊的,她只能把所有希望都放到太后身上,畢竟太后曾經是有過把若兮給南宮丞的意思。

    誰知太后突然捂住胸口,上氣不接下氣,“阿丞這個不爭氣的東西!”

    說話間就往下癱。

    晉文帝嚇了一跳,連忙和周嬤嬤一同架住太后。

    “母后!”他氣往上涌,這個德賢夫人,太過攪屎,把太后氣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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