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奕豪依依不捨地回頭看着還在昏睡的方雪兒，這次轉身出了門。
現在情況已經夠糟糕，姐夫不在，他作爲家裏的男人，可不能再給宋九月添亂了。
等葉奕豪關上房門，宋九月這才走到了方雪兒的牀邊。
“怎麼樣？”
“不怎麼樣，和你想象的一樣。”
葉老頭皺眉。
聽到這話，宋九月的心一下就涼了。
昨天看到方雪兒身上，那麼多密密麻麻的針眼，以及看到自己的親生女兒，都認不出來的時候，宋九月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覺得她可能被葉奕深那個殺千刀的療養院，給毒害了。
她知道有一種折磨人的辦法，就是往人的身上，注射大量的有毒物品，看着人慢慢毒發，最後痛苦的死去。
方雪兒才被關幾天，就已經被折磨成這樣。
宋九月想到慕斯爵，整個人都有些站不穩了。
聽慕斯爵剛纔的口氣，不像被用了重刑，但是狗男人就算真的遭遇到了什麼可怕的折磨，肯定也不會當着她的面訴苦。
想到這些可能性，宋九月的眼眶就開始泛紅。
“慕斯爵那邊，不順利？”
葉老頭看見宋九月要哭不哭的樣子，就知道這傻丫頭在逞強了。
“嗯，合同我不能籤，不然慕斯爵會有危險。而且老頭，有件事情，我必須要告訴你。”
宋九月看着葉老頭，一字一句說道。
五年前，如果沒有葉老頭，她和可人都已經死了。
可以說，她現在的命，都是葉老頭給的。
雖然酒店這麼多人，但是宋九月唯一從來沒有懷疑的，就是葉老頭。
事到如今，她能商量的，也只有葉老頭。
“突然這麼嚴肅做什麼，弄得我不習慣，如果說是盛世集團的事情，你完全可以自己做主。我這些年欠你的錢，那些股票都不夠。盛世這幾年發展的這麼好，也是你的作品好。
所以如果你想用盛世集團換慕斯爵，我沒有任何意見，甚至絕對贊成。”
葉老頭這話，說得宋九月鼻子又開始泛酸。
人和人之間，本來就是親疏遠近，最寶貴的，就是護短。
如果都講道理的話，就不會有親近之分了。
盛世集團本來是葉老頭的，後來因爲葉老頭讓宋九月打理，不停不停朝宋九月借錢，直接把股票都抵押給了宋九月，完全不管盛世的死活。
宋九月才成了盛世集團的幕後老闆。
算起來，葉老頭對於她來說，不僅大方地給命，也大方地給錢。
在宋九月心裏，其實潛移默化的，把葉老頭當做半個父親。
雖然葉老頭的年齡不大，也就比宋九月大幾歲而已。在不知道他真實身份的時候，宋九月對葉老頭就是尊敬。
後來知道葉老頭就是自己的舅舅，宋九月心裏並沒有發生任何的變化。
這個世界，原本就是無緣無故的愛。
她還一直覺得葉老頭對她太好了，現在知道葉老頭其實是自己的親人，心裏反而更加迷惑。
“葉老頭，謝謝你。不過我要說的，不是這件事情。”
水靈靈的桃花眼，就那麼直勾勾地看着葉老頭，似乎下一秒，眼淚就會流出來。
“你被這麼看着我啊，你打什麼鬼主意，不會是想讓我去和慕斯爵交換吧？”
葉老頭頭皮發麻，想用小被子裹緊自己。
“當然不是了，是我懷疑，我們裏面，有內鬼。雖然我知道這樣不對，但是葉奕深那份合同，擺明了是提前準備，知道我的身份，所以此纔會用慕斯爵來威脅我。”
現在在酒店的人，宋九月一個都不願意去懷疑，但是事實就是那樣，她現在說出來，就讓葉老頭和她一起頭疼吧。
“這件事情，我也想過。”
葉老頭聽到宋九月的話，重重的嘆了口氣。
該來的，始終會來。
出了這樣的事情，要說沒有內鬼，葉老頭自己都很難相信。
但是現在，要麼是他的徒弟，要麼是慕斯爵的親信，讓他懷疑誰，都不好。
“那你怎麼看？”
宋九月雙眼充滿期待。
“怎麼看，用眼睛看啊。你都不知道，幹嘛問我。你這個女人，我對你這麼好，你就只知道把難題丟給我？當然好欺負是不是？”
葉老頭沒好氣地懟道。
“當然不是，我不是依靠您，把您當做我最最最尊敬的長輩嗎？乾爹。”
宋九月一邊說，一邊肉麻兮兮地拉住葉老頭的胳膊。
“別，你放過我吧，我還想活得久一點。要是當你乾爹，你們家那個醋罈子，回來還不翻天？”
提到慕斯爵，宋九月心裏又酸又天。
“是啊，慕斯爵在的話，肯定不答應的。”
宋九月深吸一口氣，開始給方雪兒換藥。
現在，不是她自怨自艾的時候，女人撐起半邊天，從來都不是說說而已。
剛給方雪兒脫衣服的時候，方雪兒忽然就睜開了眼睛，一看見宋九月，立馬張嘴就要咬。
幸好宋九月反應及時，一把躲開了她的牙齒。
“你屬狗的，這麼厲害，方雪兒，我是宋九月。”
宋九月無奈地開口，雙手一把抓住了方雪兒的手，不讓她亂動。
“你放開我，放開我，放開我！”
方雪兒激動地吼了起來。
“放開你做什麼，你這樣，會嚇着貝貝哦。方貝貝，你的女兒。你最愛的女兒。”
比起昨天，方雪兒現在能說，其實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說明他已經在慢慢地恢復神智。
“貝貝，方貝貝？”
聽到方貝貝的名字，方雪兒空洞的大眼睛，開始聚焦。
不得不承認，當媽以後，孩子，永遠是女人最最珍惜的寶貝。
何況方貝貝是方雪兒一手帶大的，她對貝貝的感情，自然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只是這個時候，她情緒還不穩定，宋九月暫時不敢讓方貝貝和方雪兒接觸，怕方雪兒會傷着方貝貝。
她知道如果當媽的在沒意識的時候，不小心傷了自己的孩子。等方雪兒清醒以後，會內疚一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