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慕斯爵說這話時候,明顯變得沉重,宋九月主動接話道。
這生氣歸生氣,畢竟也是自己家男人,該心疼,還是心疼。
“那個朋友,就是黑鷹上一代的老大,人稱黑老九,也算是我的師傅。”
慕斯爵說這話的時候,臉上露出一絲慘白的笑容。
作爲一個天才兒童,中毒的時候,他才三歲。
黑老九救了他以後,覺得慕斯爵那模樣機靈,一看就喜歡,想要認他做乾兒子,慕斯爵還不肯答應呢。
畢竟黑鷹是做什麼的,黑老九也沒有瞞着他。
那個時候慕斯爵年紀太小,在他的世界,非黑即白,就覺得黑老九是黑得,不願意和他有過多的牽扯。
黑老九因爲幹僱傭兵這行,仇家太多,每天也是刀頭舔血的日子,他認識慕斯爵的時候,都快五十了。沒有妻兒,孤身一人,只有一幫兄弟。
見慕斯爵不答應,黑老九並不勉強,只給慕斯爵一張紙,上面是他的聯繫電話。說有事,隨時找他。
後來過了兩年,慕斯爵的父母意外去世,這一次,慕斯爵主動聯繫了他。
“所以你父母的去世,並不是意外,你找他幫你報仇?”
宋九月聽到這裏,心裏猜了個七八分。
“嗯,對,我父母的死,並不是意外。而是我小叔幹得。”
原來慕斯爵的父親,一直作爲慕氏接班人,掌管慕江集團。
而慕家最小的弟弟,慕博雲,卻不滿慕斯爵的父親,覺得他不過就是佔了年齡上的優勢,並沒有他能幹。
所以一心想要取而代之,便找了人,在他們父親的車裏動了手腳。
“那天,其實我也在車上。父親發現他座位下面有炸彈的時候,已經晚了。他本來想讓母親帶着我離開。結果車門都被焊死了。
只有天窗能夠出去,母親和父親,便用盡最後的力氣,讓我天窗離開。”
慕斯爵說到這裏的時候,鳳眸已經開始泛紅。
宋九月情不自禁地抓住了他的衣袖。
對於一個當時只有五歲的慕斯爵來說,看着自己的父母,死在自己的面前,是多麼的殘忍。
“慕博雲都的計劃很成功,所有人,都以爲是亡命歹徒爲錢乾的,沒人懷疑他。可惜,他算漏了我。”
慕斯爵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冷笑。
他從小過目不忘,在看到歹徒照片的時候,發現其中一個才能和自己的小叔有過來往。
那個時候,他太小,父母一死,奶奶傷心欲絕,直接進醫院。
二叔叔,就是個牆頭草,慕斯爵並不打算找他幫忙。
所以,他就找到了黑鷹。
“其實黑老九給我的紙條,我早就扔掉了,不過因爲我過目不忘,所以背出了他的號碼。”
後面的事情,就簡單順利的多。
慕博雲的犯罪手法,在世界頂級僱傭兵老大面前,完全就不夠看。
很輕易,就撬開了所有有關人等的嘴巴。
“最後,黑老九讓我自己選擇,是把他送進監獄,還是我自己動手,你猜我選了什麼?”
這話,宋九月沒法接啊。
她嫁給慕斯爵這麼久,從來就不知道,慕家上一代,原來是三兄弟,那慕斯爵,很明顯,選擇了自己動手。
宋九月一把抓住慕斯爵的手,柔聲說道。
世界上的對錯,本來就是立場不同而已,很難真的說,到底是誰對誰錯。
但是親疏遠近,宋九月心裏十分清楚。
不管慕斯爵做什麼,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她都和他一起承擔。
“老婆,你真好。我能娶到你,真是我的福氣。”
慕斯爵說着,就想伸手,去摟宋九月。
“等下一下,別碰我!”
眼看着慕斯爵快要得逞的時候,宋九月立馬反應過來。
雖然公公婆婆的事情,確實是一個悲慘的故事,但是這個慕斯爵騙她,有什麼關係呢?
呵呵,狗男人居然還學會苦肉計了嗎?
“怎麼了,老婆,你剛剛不是,說不管我做什麼,你都支持我麼?”
慕斯爵那雙深邃的鳳眸,悽悽慘慘地看着宋九月。
“我說得是公公婆婆的事情上,你做什麼,我都支持你。但是和你騙我,有什麼關係呢?慕先生?”
宋九月腦子瞬間恢復清醒,立馬鬆開慕斯爵,和他保持距離。
“老婆,我故事還沒有講完的嘛,你怎麼這麼心急?”
慕斯爵寵溺地看着宋九月。
原來在他找黑老九的時候,他可是和黑老九做了交易的。
作爲等價交換,慕斯爵成了黑老九的關門弟子。
五歲的慕斯爵,覺得很公平。
你要想得到,本來就要付出,這個世界,是沒人有義務幫你的。
所以報仇以後,他就跟着黑老九,學習他的僱傭兵技能。
而他的身體,也一直在不停地測試各種毒藥,所以對大部分毒藥,其實是有抗藥性的。
哪怕當時中毒,後面也會隨着毒素入侵,慢慢產生抗體。
“第一次醒來的時候,我是真的記憶只停留在十八歲。但是很快,就清醒過來。
爲了不打草驚蛇,我就繼續裝失憶,想要看看,幕後的人,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聽完慕斯爵的話,宋九月陷入沉默。
“老婆,我說得都是真話,並沒有故意騙你。一開始,我是真的失憶了,只是後來身體迅速有了抗藥性,所以他自己就好了。我可以發誓,要是我說得有一句假話,我就天打雷劈,不得……”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宋九月已經擡手,捂住了他的嘴巴。
“你瘋了,封建迷信,我不需要你發誓,我又沒說不信你。我只是心疼你。”
慕斯爵所謂的試藥,還有個名稱,叫做藥童。
這是一件聽着簡單其實非常痛苦的事情,要不停的試藥,不停地忍受各種毒素侵入身體。
後遺症就不說了,稍不小心,運氣差一點,隨時都會一命嗚呼的。
在古代,一千個藥童裏面,大概能有半個幸運的活下來。
爲什麼說是半個,是因爲毒素入侵,雖然僥倖活了下來,但是各種毒物,已經讓唯一的倖存者,面目全非,不人不鬼。
宋九月真的很難想象,慕斯爵五歲那麼小的孩子,就開始試各種毒藥,是什麼樣的滋味。
“有老婆疼的人,真好。”
慕斯爵趁機拉住了宋九月的手,這一次,宋九月倒是沒有推開慕斯爵,只是不滿地瞪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