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着昨日實在累得很了,洛千儀一覺睡至辰時方纔起身。
聽雪堂的小丫鬟已經來催了好幾次,只是寧宜強勢,愣是沒讓她們進錦繡院一步。
寧宜一邊爲洛千儀綰髮一邊將今晨的事爲她一一道來。
洛千儀聽完倒是不置可否。
“她讓我去,我便去了,還教人來催,這可不像她相當的高門貴婦該做的事,看來真是急了。”
寧宜帶着笑意應和了她一句。
待寧宜爲她綰好發,又輕瞄了眉,而後讓小廚房重新熬了碗醇香的薏仁粥,慢悠悠的喝完,然後纔不緊不慢的往聽雪堂走去。
等洛千儀散步似的帶着寧宜繞了大半個候府到聽雪堂之後,已經是巳時了。
聽雪堂。
許世正坐在主位上喝茶,剛開始她一兩刻鐘才端起青花瓷的杯具輕輕抿一口,那不急不躁的模樣,看上去真真有了幾分高門貴婦的雍容氣度。
後來,洛千儀久等不來,她的耐心漸漸耗盡,時不時便端起茶杯灌一口,面上的端莊自持也漸漸的消失。
終於,在許氏去出了三次恭後,洛千儀方纔姍姍來遲。
她進門,標標準準的給許氏行了萬福,而後不等許氏的反應,便徑直坐在了左邊的太師椅上。
“採盈,奉茶。”她自得的指揮着許氏房內的大丫鬟。
許氏旁邊恭敬站着的綠衣丫鬟初初聽見她那話,便是有些愣住了。
可礙於洛千儀堂堂一品貴女,那冊封郡主的旨意也應該快要下來,是她惹不起的,也因此她就只愣了一晌,便跑着端茶去了。
“誰教給你的規矩?見到母親行禮時裝腔作勢,不說行大禮,竟是連基本的尊重都沒有了。”
許氏入了候府這麼多年,好歹還是有了些狐假虎威的氣勢,可惜洛千儀並不喫她這套。
從前故意讓着她都鬥不過,更何況現在的洛千儀,火力全開,哪還會讓許氏舒心。
洛千儀挑眉:“我何時承認過你是我母親了?再者,未有三書六聘,連祖宗祠堂都沒拜過,喚你句夫人便也算是擡舉你了。”
“不過區區外室,真以爲讓你進了府便是承認你的身份了?”
她開口便直接往許氏心口插刀。
許氏眯眼,深呼吸了一聲,復又睜眼,一雙眼睛死死地盯得洛千儀。
“如今你倒是伶牙俐齒得很。”許氏從牙縫裏狠狠道,“如此伶牙俐齒,昨日何故讓你妹妹出醜?連舞藝都自己獨自學,絲毫不把妹妹放在心裏。”
洛千儀聽此,倒不意外她提此事。昨日洛月瑤到得比她早,回來後定是跟許氏哭訴了昨晚中秋宴上的事。
算算時間,她纔將將拆掉滿頭珠釵,聽雪堂的人便來傳話,是有多迫不及待。
“哦?昨日我對月瑤做了什麼?”洛千儀反問道,“至於舞藝,我母親親自教我的,月瑤若是想學,大可讓她的母親教她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