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也沒想到,會讓未成年的孩子夭折。
連應龍都吃了一驚,沒有再胡亂的打量着墨修,連忙掏出那部專用機發了個信息。
她給的資料裏,連陳獨軒轉移產財的明細都有,肯定也知道明沁那個大寶在哪裏,估計這會發信息,是想保全大寶。
而袁樂梅也很熟練的幫明沁撿了頭髮、指甲,連下邊的毛髮,也幫她剪了。
最後要一顆牙的時候,正想着袁樂梅該找到鉗子什麼的,卻沒想到明沁直接將臉側朝着病牀邊的牀頭櫃撞去。
“砰”的一下,別說我和墨修,連發信息的應龍都嚇了一跳。
袁樂梅也愣了,拿着那些用小袋子裝好的毛髮指甲:“我的就是鉗子拔的,我去找把鉗子……”
那一撞,明沁的半邊臉都腫了,她卻好像沒有感覺到痛,依舊眼睛發直,盯着前面,舌頭好像在嘴裏捲了卷,跟着猛的又偏頭,朝牀頭櫃的邊緣撞去。
我連阻止都來不及,就見她嘴角流出了血水,而她捲了捲舌頭,抵着一顆後槽牙看着袁樂梅。
那粘稠的血水中,那顆斷牙的牙根還朝外面滲着血。
我突然有點看不下去了,她這不過是按袁樂梅說的,試一下。
可這試一下的報復,她都狠得下心來打落顆牙。
如果其他和她有着同樣遭遇的女子,知道霓裳門的報復是真的,她們又願意付出什麼代價?
會像何苦說的,就算知道沒了生育力,她們也真的願意報復嗎?
袁樂梅看着那顆帶血的後槽牙,好像也怔了一下,目光直定的看着明沁,用袋子裝了她這個顆帶血的牙,然後就去找電話了。
就在我以爲會有人來拿的時候,就在袁樂梅電話掛斷後,病房的窗戶外面傳來了沙沙的響聲。
跟着無數壁虎從窗戶縫隙爬了進來,宛如牽着的線一般,瞬間佈滿了窗戶邊的牆。
壁虎四肢匍匐在牆上,身上帶着各種顆粒,這麼多看上去也有點滲人。
“不用怕,這只是第一步。”袁樂梅卻一點都不害怕。
“這是用壁虎將這些厭勝用的東西運去霓裳門嗎?”應龍也好奇的看着那半面牆的壁虎,微微的咂舌:“果然是先天之民,可驅地底所有生靈。”
我見識過先天之民的詭,所以也不敢輕易下結論,只是隱身沉眼看着。
果然袁樂梅並未按正常思維將那些毛髮指甲的袋子給壁虎帶走,而是將袋子打開,率先就將那顆帶血的牙齒遞給一隻壁虎。
那隻壁虎很乖巧,努力張大嘴,將那顆帶血的牙吞了下去。
壁虎只不過小拇指大小,想要吞下一顆成年人的後槽牙,明顯有點艱難,那張嘴都張着好像快要裂開。
好不容易吞到嘴裏,壁虎卻還努力的往肚子裏吞,都能看到那顆後槽牙在壁虎的身體裏慢慢的往下擠。
這會明沁也感覺到了害怕,捂着撞腫的半邊臉,縮在牀上,看着那隻壁虎努力的將她的牙齒吞下去。
朝袁樂梅道:“它真的吞下去了嗎?”
“這是守宮,你聽說過嗎?古代用這個混合硃砂,做守宮砂。這本就是與女的親近,所以會幫我們的。”袁樂梅好像一點都不怕這些守宮。
這些守宮看上去,並不像是家養的,可無論袁樂梅喂什麼,它們都乖巧的往嘴裏吞。
連那一縷長髮,它們也努力拉長着舌頭捲住,往體內吞食。
這麼多守宮,沒一會就將那些毛髮指甲給吞食完了,轉過身,就爬出了窗戶。
看着這樣的情景,就算我見過了萬蛇嘶涌的場景,也依舊感覺有點雞皮疙瘩。
轉眼看了一眼明沁,她原先還有點震驚,可慢慢的臉上居然帶着一股說不出味道的笑來。
詭異、開朗、以及一絲絲的陰狠……
“跟上去。”墨修拉了我一把,連理都沒有理會應龍,直接就用瞬移出了病房,到了住院樓下面。
那些壁虎並不是完全順着牆往下爬的,一出窗戶就爬進了各種管道的縫隙,以及樓道縫隙中。
墨修是蛇君,蛇天性對於隱匿最爲在行,拉着我,不緊不慢的跟着。
我看着他緊繃着的下巴,想着被突然丟在醫院的應龍,還是小聲的道:“你對應龍好像有點不一樣。她生機和阿娜一樣旺盛,難道也是從華胥之淵出來的嗎?”
“不是。”墨修眉頭又皺了皺,沉聲道:“何辜感知是有誤的。他見阿娜是在巴山,阿娜是巴山巫神,在巴山的時候,生機自然旺盛,更何況還有那些人臉觸手蛇娃。”
“可應龍,她現在只是一個普通,卻有這麼旺盛的生機。就像你當初在清水鎮,思維和軀體都是個普通,何辜也感知不到你體內有什麼異常,卻能感知到應龍體內旺盛的生機。”墨修說到這裏。
正色的看着我道:“所以應龍本身的生機,會強於阿娜。”
而且可能還強於我……
我少見墨修這樣正色,而且疑惑的分析一個人。
更甚至,拿我來做對比。
心頭微微沉了一下:“你的意思是,她不是普通人?”
“暫時還不知道。”墨修眼露出疑惑。
往那一隊守宮的方法瞥了一眼,拉着我於空中漫步着跟上去。
語氣卻很沉正的道:“她能參與這些事情中來,本身就已經不普通了。而且……”
墨修臉上露出一種說不出的意味,乾脆停下了腳步。
拉着我懸浮於空中,很正色的看着我:“何悅,我感覺我以前見過應龍。”
“在清水鎮,還是哪學校那裏?”我立馬就想到了這兩個地方。
因爲這兩個地方都有過大型的封控,應龍可能暗中參與到當局的布控中來。
可墨修卻朝我搖了搖頭,另一隻手也慢慢伸過來,緊握着我的手。
輕聲道:“我如實說,你不要生氣。”
這種語氣……
我不由的皺了皺眉:“你說。”
“應龍給我的感覺很熟悉,很親近,就好像……似曾相識。”墨修咂了下舌。
一字一句的道:“我能感覺她的想法,能感知她的情緒。就像我能明白,你的想法一樣?”
這是墨修,第二次拿我和應龍做比較了。
我光是聽着,心頭就有點微微的下沉。
知道墨修這話裏,是什麼意思了……
那種親近,是哪種親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