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我師父是駱賓王 >第二十五章 謝府花園
    不多時,衆人到了謝府大門前。鄭東不禁感嘆,好一座恢宏的大門。

    大門左右各有一個石獅子,定眼一看,兩隻獅子還不太一樣,一雌一雄,右邊雄獅腳下踩着一隻繡球,左邊雌獅身下依偎着一隻幼獅,皆是莊嚴威武之狀,顯示出主人家自六朝以來的輝煌。

    只是大門上的彩繪已經剝落,已經不太能認出上面的圖案了,彷彿又在告訴衆人這個曾經盛極一時的世家大族如今的沒落。

    進了大門,繞過影壁,直接穿過一進院,一座巨大的花園映入眼簾,鄭東的嘴巴張的老大,感覺這比自己家樓下的公園還要大。

    園中有亭臺水榭,一道走廊映帶其中。

    水邊壘着一座假山,假山上怪石嶙峋,又有幾棵湘妃竹穿插在石縫中,渾然一體。

    衆人走在花園西邊一條長長的迴廊上,花園中的景色盡收眼底。

    水池的盡頭,是三兩棵垂柳,此時已是枝繁葉茂,垂到水面彷彿剛出浴的美人。

    柳枝罩住的地方,一股泉水咕嘟咕嘟的溢出水面,漣漪去不到的地方,幾株還未長開的荷葉把尖尖的角伸出水面,一隻蜻蜓飛來飛去,不知道要停在哪裏。

    花園的盡頭,也是迴廊的盡頭,幾人過了穿堂,又過了一座院子,這纔到了正堂。

    分賓主坐定,謝維楨吩咐下人上茶,鄭東學着坐在對面的陸景融的樣子,微微的呷了一口,便放下了杯子。謝維楨先開口了,

    “王先生與鄭公子駕臨寒舍,實在是謝某三生有幸,令我這陋室也是蓬蓽生輝啊。”

    鄭東一陣腹誹,心說你這院子裏都蓋公園了,還是陋室?

    那我家住的那兩居室叫什麼?眼看師父回禮了,自己也跟着拱了拱手。

    “不知二位此番路過杭州,打算在此停留幾日啊?”

    “我師徒二人到杭州城已是第四天了,估計最多三天,便要啓程趕路了。”

    “泰利兄何必如此匆匆,此去揚州不遠,可在多遊玩幾日,到時我爲泰利兄師徒二人僱一艘船,走官塘直上揚州。雖是逆流,但此間正是東南風盛行,不日即可到達。不知泰利兄意下如何?”

    官塘就是江南運河,北起揚州,南至錢塘,乃是前隋大業六年拓寬疏浚而成。

    謝維楨這個提議倒也不錯,鄭東如今還是小孩子心性,只要能玩,在哪都行,所以還是得看駱賓王怎麼說。

    駱賓王面露難色,而坐在駱賓王二人對面的陸景融卻突然離席,走到鄭東面前撲通一聲跪下了,連磕了幾個頭,央求着說道,

    “師父,您就收下徒兒吧。徒兒是真心要拜您爲師的。”

    還沒等鄭東回答,陸景融又面朝着駱賓王磕了幾個頭,

    “師祖,您就讓師父收下徒孫吧,再帶着師父多停留幾日,讓徒孫跟隨您老鞍前馬後,好好伺候您老,可否?”

    駱賓王自是不願意,如果此時要收了這麼一個世家子弟當徒孫,那後面就沒法參與會盟了。

    駱賓王既然答應了英國公的邀請,君子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怎能半途食言自肥,此時萬萬不可再生事端。

    於是,駱賓王直言不諱的拒絕了陸景融,看的鄭東都有些不忍心。

    謝維楨也在思考,這陸公子怎麼這般不拘小節,自己想順着他這條線攀上陸家的想法,是不是不太可靠?

    陸景融的請求再次被拒絕,但他依舊不肯站起來,膝行到鄭東面前,想要從年紀小的開始突破,沒想到鄭東卻巋然不動。

    鄭東也不想啊,無奈師父都發話了,自己怎麼能去做這個好人,那樣豈不是讓師父當了壞人了嗎?

    這邊駱賓王也看不下去了,輕咳了一聲,緩聲道,

    “陸公子,拜師一事非同小可,還請陸公子慎重考慮啊。”

    “我已經慎重考慮過了,師祖莫要再拒絕徒孫了。”

    “那既然如此,就請陸公子先行回鄉,待你見過令尊,請令尊帶上拜師六禮束脩,再來揚州行拜師大禮吧。”

    “這…好!”陸景融微微遲疑,生怕駱賓王后悔,就又立刻答應了下來,“不知師祖府宅在揚州何處,徒孫該到哪裏尋找師祖?”

    “你到揚州之後,先去羅城南邊的太平橋,太平橋西邊有一家酒館,會有人在那裏等你的。”

    聽到駱賓王這麼說,陸景融大喜過望。

    恨不得插上翅膀飛回家去,立刻準備好拜師所需要的六禮束脩。

    只是父親這一關不好過,不過師祖肯定不知道父親陸元方在朝爲官,到時候自己推說一下,實在不行就請二哥陸景倩和自己一起去。

    陸景融一番心思已定,便連忙回答道,

    “徒孫記住了。等徒孫回去準備好束脩,就立刻動身前往揚州找尋師祖和師父。”

    陸景融站起身來,回到座位上。

    謝維楨見陸景融已經得手,便撫掌大笑,恭賀三位。

    這時,下人來報,宴席已經備好。

    謝維楨起身,請三人移步花園,宴席便擺在那裏。

    一踏上木棧道,衆人隱隱約約的聽見一陣悠揚的樂聲,像琴又像箏,從前方的閣樓上幽幽的傳來。

    走到亭子跟前了,樂聲停了,三位客人擡眼望去,只見亭子頂上掛了一塊牌匾,上書“望雨亭”三個大字。

    亭子裏擺着四張小案,案子後面各放了一塊圓形的軟墊,案上都已經布好了菜。

    謝維楨伸手延客,四人分賓主坐定,就有丫鬟從旁給四個人倒酒,夾菜,很是講究。

    鄭東不能喝酒,只能看着另外三人酒過三巡,自己菜過五味。

    來回客套了幾句,鄭東憋不住了。

    打從進了大門,看見這偌大的花園,鄭東就一直有個疑問,但中間一直沒機會,現在到了飯桌上,已經沒有那麼拘謹,鄭東終於朝謝維楨問了出來,

    “謝員外,小生有一事不明,還要請教謝公。”

    “哈哈,鄭公子不必客氣,有什麼話但說無妨。”

    “方纔進門時,小生髮現貴府大門上的漆似乎很久沒有修葺了,但進了院子裏,卻見這花園竟是如此壯觀,既有亭臺樓閣,又有泉水荷花,想來也是造價不菲,爲何謝公沒有把大門也翻新一下呢?”

    “哎……鄭公子有所不知啊。”謝維楨聽了鄭東一番話,不禁長嘆一聲,面帶愁容的說道,

    “並非是我不願意給大門重新上漆,只是礙於身份,不能擅自施爲啊。”

    “這是爲何?與身份有什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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