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我師父是駱賓王 >第三十五章 曬鹽之法
    正說着,衆人走到鹽田邊上了。鄭東便問那顧老丈,

    “敢問老丈,這鹽田是公家的還是私人的?”

    “回公子,這些鹽田都是村裏各家各戶的!”

    “哦?”鄭東接着問道,“那官府不會來限制你們嗎?”

    “不會,這些鹽田都是用灘塗平整出來的,不算作耕田,自然不用收稅。”

    “那你們每天都在鹽田上勞作,誰來種田呢?田租又如何繳納呢?”

    “江南素來繁華,人口多,耕地少,算是狹鄉,像我們這種人都不授田土,自然沒有田租,而且因爲曬鹽這項夥計,連勞役也不用參加,只需要繳納足額的戶調就行了。”

    唐朝前中期,即安史之亂以前,唐代的人民,生活相當安定而富庶。

    最重要的是租役的負擔很輕,正是因爲唐初所實行是的“租庸調”制。

    這種制度,就是爲了減輕負擔,給人民以方便。

    當時除了“租庸調”之外,地方上也沒有什麼苛捐雜稅,官府又不徵收鹽稅、茶稅,也不禁酒。

    只要國家太平,沒有戰事,一般人民的生活是安定而富裕的。

    所以史稱貞觀之治是:“外戶不閉,行旅不賁糧。”這種安居樂業的生活,一直到開元、天寶之際,達到一個最高點。

    顧老丈說這些人都是沒有田的工商業者,一來是工商業者本就只能得到農民一半的田土,再來顧老丈也說了,江南地區人多地少,工商業者就沒有機會被授予耕地了。

    鄭東又問起了這鹽田曬鹽的工藝流程,從顧老丈口中得知,這種傳統的曬鹽方法,就是一個字,曬!

    先把海水引入鹽田中,經過海灘上不停的風吹日曬。

    等到水分蒸發的差不多的時候,再將曬過頭遍的海水引入砌好的池子中,再繼續曬。

    漸漸地池壁上就會出現白色的顆粒,那就是鹽了。

    “就這麼簡單?”鄭東有些不敢相信。

    “對啊!就這麼簡單!”顧老丈則是胸有成竹。

    “那你們是如何判斷,這海水什麼時候能引入這邊的池子呢?”鄭東指着一邊的結晶池。

    “這…”顧老丈尷尬的笑笑,“這就是俺們這些人密不外傳的手段了。”

    鄭東記得,後世也有用海水曬鹽的,但再判斷溶液是否達到能夠引入結晶池的濃度這一步,用的是專業的濃度計。

    但在這唐朝哪有什麼濃度計啊!看來顧老丈這些人還真是有點東西的。

    不過,就從這曬鹽的流程來看,鄭東已經發現了漏洞,發現了一些可以改進的地方了。

    但他又接着問道,

    “顧老丈,不知道這一塊鹽田一個月能曬出來多少鹽啊?”

    “這不好說,得看老天爺的意思!”顧老丈停下腳步,指着鹽田說道,“這鹽田靠的都是太陽,要是碰上陰天,碰上下雨,那就曬得慢了,只能用草苫子把這些快要出鹽的池子蓋起來,其他的,就管不了那麼多了。”

    顧老丈指了一圈,“這太陽越狠,就曬得越快,如果碰上連續的好天,這一畝鹽田一個月也能收個兩石鹽。”

    鄭東在心裏打着計算器,一石等於九十二斤半,換成現代公制就是將近六十公斤,一畝田一個月就能收二百四十斤鹽,雖然這是天氣好時的收成,但總體來看還是不錯的。鄭東要開始問重點了,

    “在下還有個問題要請教老丈,這一石鹽能賣多少錢?”

    聽到鄭東問這句,謝維楨和駱賓王也都把耳朵湊了過來。

    駱賓王心說這小子居然在打這個主意,謝維楨也對鄭東的興趣感到好奇,三人一起看着顧老丈,把老頭看的都有些不好意思了,緩了一會兒顧老丈才緩緩的說道,

    “看着公子和兩位老爺一看就是富貴人家,不知道爲何對這鹽田有這麼大的興趣。老朽也不瞞着幾位,這鹽田啊,收成實在是不怎麼樣。”

    “這是爲何啊?”

    “哎……”顧老丈嘆了口氣,“這錢塘江出海口的兩岸,到處都是灘塗,又因爲海水沖刷,都是鹽鹼地,種不了莊稼,附近的人只好都開鹽田,曬海鹽營生。從前沒有幾處鹽田的時候,一石鹽能賣個百十文錢,但現在曬鹽的人一多,鹽的價錢就賣不上去了,近兩年來,一石鹽最多隻能賣五十文了!”

    什麼?!鄭東不禁在心裏吶喊,這鹽也賣的太便宜了吧,六十公斤的鹽才賣五十文,一公斤連一文錢都不到,那不是和後世差不多了嘛!

    這還掙個啥啊?

    那些鹽商估計還是靠着官府的統購統銷掙的錢,像鹽田這種一家一戶的小農經濟,還是掙不了錢的,鄭東不禁有些失望了。

    駱賓王卻接過顧老丈的話驚問道,

    “怎麼會如此廉價?這粗鹽在長安,可是要兩百文一斗!”

    鄭東聞言來了精神,一斗兩百文,一石就是兩千文,整整翻了四十倍啊!

    但旋即又聽顧老丈說道,

    “老朽也知道這鹽在京城,在洛陽都能賣到好價錢,可我們這些人又如何能把鹽賣到那麼遠的地方呢?”

    “不是可以走水運嗎?”鄭東插了一句。

    “哎…公子可能不知道,這運河可不是那麼容易走的!雖說朝廷不徵鹽稅,但過運河可是要收錢的,而且這路程又遠,一路上也不知道會碰見什麼,要是遇見攔路的劫匪,別說一船鹽了,連命都不一定能保得住!”說着,顧老丈忽然壓低了聲音,“還有一點,我們這些民船一旦碰上了惡官,可能連船都會被沒收的!”

    駱賓王和謝維楨都點了點頭,覺得顧老丈說的也是有道理的,鄭東卻越發苦惱了。

    看來這有外掛也不一定能賺到錢啊,且不說這鹽能不能提升產量,現在連銷路都成了問題。

    盲目的提產只能讓鹽價更低,最重要的還是得把鹽賣的更遠啊!

    但在唐朝,遠距離的運輸只有水路比較划算,走陸路可能掙的錢都在路上被消耗了,可能會得不償失。

    然而,聽顧老丈這意思,走水路也不是那麼容易的,沒有身份就啥也不是,誰都能從你身上薅一把,簡直比綿羊還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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