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圍着鄭東轉圈,上下打量着鄭東,連鄭東後來說的那些想法都沒有聽清。
只聽見鄭東說懷疑崔詧就是幕後黑手,就是和胡一桶做交易的那個人。
駱賓王雖然沒聽見鄭東說了什麼,但至少還很清醒的告訴鄭東,崔詧是個言官,風聞奏事是理所應當的。
而且還告訴鄭東,崔詧沒有直接上疏,而是向司刑寺報案,已經是對鄭東的寬恕了,還想讓鄭東對崔詧懷有感激之情呢。
正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一句,“不能去!”
把駱賓王和鄭東的目光吸引了過去。
很快,兩人便看見狄仁傑從外面走來,氣喘吁吁的,一看就是跑着來的。
“好你個小兔崽子,老夫在後面叫的越大聲,你跑的倒是越快,這是什麼道理?”
“叔父恕罪,侄兒沒聽見。”鄭東不好意思的笑笑。
狄仁傑又喘了一會,氣息差不多勻了,纔開口說話。
“現在,別想着崔詧了,趕緊去找人,把你開除的那個員工叫什麼來着?給保護起來!千萬別再讓人家殺人滅口了!”
被狄仁傑一提醒,鄭東也反應過來,於是趕緊叫來蔡小刀,讓他先行一步去興教坊胡一桶和孫匠人的家,把他們接過來。
另一邊,鄭東單人單騎,往皇宮裏飛奔。
上了定鼎門大街,沒走多遠,鄭東就被攔了下來,停穩了身子,鄭東發現來人正是紀秋靈。
“事情我都知道了,有什麼要我做的就快說吧。”
“那我就不客氣了。”鄭東在馬上拱手,“請將軍速速派人,把昨日我們審問的胡一桶和之前的那個孫匠人保護起來,不能再讓歹人們有可乘之機,再行殺人滅口之事了。”
“好,我這就去。”
紀秋靈撥馬離開,鄭東也往回走,還順便從敦行坊叫上了秦晙保護自己。
駱府所在的歸德坊和孫匠人他們所在的興教坊中間只隔着一個仁和坊,以及長夏門大街。
但蔡小刀已經去了快半個小時了,還不見迴轉。
鄭東放心不下,便叫上秦晙,一同前去查看。
走到興教坊的門口,兩人就隱約聽見裏面傳來喊殺聲。
秦晙比按住鄭東的馬頭,掣刀在手,先行一步進去了。
鄭東也學着秦晙把橫刀拿在手裏,一步一步的往裏面挪。
雖然鄭東沒有來過孫匠人和胡一桶的家,但通過對聲音的辨認,鄭東很快就找到了位置。
等到鄭東下馬進去的時候,打鬥已經停止了。
見鄭東進來,秦晙跑到跟前說道,“十二個人,都是死士,功夫了得,不像是一般人家能養得起的。”
鄭東這纔看見了角落裏,靠在柱子上的蔡小刀,手臂上被砍了一刀,雖然被手緊緊的捂着,但還是不停地往外流血。
除了蔡小刀和秦晙之外,站着的都是穿着鎧甲的正規軍了,看服色,鄭東知道這是內衛,但他並沒有發現紀秋靈的身影。
“快去處理一下傷口,別耽誤了。”
“謝...謝爵爺掛懷,小人還....還挺得住。”蔡小刀說話都不太利索了,居然還在這裏裝波一。
“你們大統領呢?”鄭東問那些內衛。
靠近鄭東的一名內衛站出來說道,“我們大統領還沒到,她讓我們聽鄭少卿的調遣。”
“那好,這裏的主人家還活着嗎?”
“回少卿,他們已經被我們藏在隔壁了。”
“幹得好,你們統領是不是早就料到會有人來殺人滅口,所以才讓你們在這裏埋伏的。”
“是的,只可惜這些人都是死士,我們沒能留下活口。”
“沒關係,你們沒傷着就好。”
那個爲首的內衛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少卿,小人還有一件事要向少卿稟報。”
“說吧。”
“您府上派來的那個下人,是被小人砍傷的。”
鄭東猛然回頭,那內衛嚇得立刻跪在了地上,“少卿恕罪,小人是緊張過頭了,把您府上的人當成刺客了。”
這...這真的是內衛嗎?
算了,人家都這麼說了,而且也不是故意的,自己還能說什麼呢?
“起來吧,這事兒不怨你,要怪也只能怪你們大統領佈置陷阱沒有提前跟我說一聲,否則哪裏還需要我費這個事。”
嘩啦啦,整個院子的內衛都跪下了,趴在地上齊聲說道,“小人們願意領罰,還請少卿不要怪在我們大統領的頭上。”
突如其來的動作把鄭東嚇了一跳,也不知道他們是對紀秋靈太忠心了,還是對紀秋靈這個大統領太害怕了。
“起來吧,我不會告訴你們大統領的。”
“多謝少卿。”
隔壁院子裏,鄭東在秦晙和內衛的保護下,見到了胡一桶一家老小四個人。
齊齊的跪在鄭東面前,胡一桶的兒子直接被嚇哭了,撲在母親懷裏,頭也不敢擡。
胡一桶的母親膝行至鄭東面前,趴在地上哭喊,“大人,您要殺要剮就衝着老身來吧,我這兒子是個可憐人,還有這小孫子,都還小,大人就看在佛祖的面子上,放了我家一桶吧。”
鄭東本來就沒打算要殺人,但被老太太這麼一鬧,鄭東瞬間戲精附體,“胡一桶,你可知罪?”
胡一桶先是一愣,旋即說道,“小人知罪,還請爵爺放過小人的妻兒老母,小人這就跟您走。”
“哼,算你識相!”
鄭東一揮手,兩名內衛就上前要把胡一桶帶走。
胡一桶的妻子不顧懷裏的孩子,死命的拉着丈夫的胳膊,老婦人也顧不上給鄭東磕頭了,爬過去保住胡一桶的大腿,一家四口哭成了一片。
鄭東實在看不下去了,一擡手,內衛就退下了。
“胡一桶,你跟我去辦件事,辦好了,我就放了你。”
“真的嗎?”
“那還有假?”
“那我這就跟爵爺去。”
“兒啊!你不能去啊!”胡一桶的老母還在哭喊,“當官的都是騙人的,嘴上說的好聽,但只要你去了,他們就不會放你走了!”
胡一桶推開母親,扶她做好,然後恭敬的磕了兩個頭,“娘,我一定會回來的,爵爺他不是那種出爾反爾的人。”
說完,就不顧老母親在背後如何哭喊,胡一桶毅然決然的跟着鄭東走出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