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你先自己擦乾,我給你倒一杯熱水。”
二毛羞澀的說:“不用倒了,我在洗手間喝飽了。”
“浴室的熱水不乾淨,下次不許喝了知不知道?”儘管慕北語長的好看,兇人的時候也是真的兇。
二毛習慣了被老爸兇的日子,面對慕北語竟然也不害怕,他笑着:“那我可以經常過來玩嗎?”
“可以,但是我們不經常在家,也不能陪你玩。”
“好。那,那我可以叫你姐姐嗎?”哥哥沒了,他想要姐姐。在家一直是最大也是最懂事的一個,他不知道被謙讓被寵愛的感覺。
“你想喊就喊,但是我有條件,做我的弟弟要優秀,早起早睡,成績優良,禮貌謙和,能動口決不動手。”
“好。”二毛開心的應下了,“等我長大了就保護小語姐姐,誰敢欺負你我就罵死他!”
“也不許罵人。”
二毛彎起圓溜溜的大眼睛,“沒事,我跟隔壁大嬸學罵人的技巧,保證沒有髒話!”他穿着慕北承的短褲,還是拖到腳踝,他抽了抽褲子,軟聲說,“繩子有點勒了,姐姐。”
這麼可愛的小傢伙,怎麼就是個男孩子呢?
慕北語私心想要個妹妹。
她把二毛褲頭鬆了鬆,問他:“你今年多大?”
“再過一個月就十一歲啦,還在讀五年級,再過兩年就可以去街上讀中學。”
慕北語捋了把他鬆軟的短髮,“你瘦小的像個九歲的小女孩。”
二毛也沒有反駁:“狗哥說我營養不良,經常給我下雞蛋麪讓我長高。”
慕北語動作一頓,移開眼:“不要再提你狗哥了。”
“爲什麼?小語姐姐你不是喜歡狗哥嗎?”
“現在不喜歡了。”
“是、是因爲我說了你的壞話嗎?”二毛慌亂解釋,“其實狗哥也喜歡你,你們都親嘴了不應該是在一起嗎?還能分開?”
慕北語說:“結婚了都可以離婚,我們還什麼都沒做呢。”她拍了拍小傢伙的腦袋,“好了,別想那麼多,我們不過是普通的同學關係。”連朋友都算不上。
二毛察覺到她情緒的低落,無辜望着她。小語姐姐生氣了?
慕北語打哈欠:“我困了,什麼事情明天再說,你跟承哥去睡。”
二毛天真的說:“我不可以跟小語姐姐睡嗎?”
“不行,男女有別,二毛是小男子漢了,不能黏着姐姐。”
“可是我不能一個人睡嗎?”
“怕你晚上踢被子着涼了,好了喝杯熱牛奶再睡吧。”
“好的,姐姐。”心滿意足的喝了杯熱牛奶,躺入柔軟睡牀陷入美妙夢鄉。
慕北語沒有睡,她想着苟歸珏的事情清醒的睡不着,坐在電腦前錄製遊戲視頻。既然暫停直播了,就先當個遊戲解說up主吧。
相比起王者榮耀、穿越火線等網絡遊戲,慕北語更喜歡沉浸在劇情跌宕起伏的單機遊戲裏。
遊戲解說需要二次創作,在不偏離遊戲原本的遊戲劇情和主題的基礎上,或幽默或嚴肅的講解。慕北語不打算深入up主這個職業,這個遊戲視頻只花了兩天,算是她對這個單機遊戲的熱愛——最終幻想7核心危機。
老哥送的掌機正好可以遊玩最終幻想7。
慕北語在研究舊年B站的用法,她習慣了20年的B站,還是不大得心應手。
“喫飯了沒?”慕北語順手擼了把他的頭髮。
“沒,還沒有刷牙。”
“去找你承哥要牙刷。”慕北語推他,推不動,“怎麼了?”
小男孩眼巴巴看着她,“我不要承哥,要小語姐姐。”可憐的眼神讓人無法拒絕。
慕北語就是受不了可愛的小傢伙賣萌,牽着二毛去衛生間,給他架個小凳子,“刷牙不許敷衍,起碼不少於兩分鐘,我在旁邊看着。”
二毛開心的應着,又聽慕北語如惡魔的低語:“喫完早餐就回去。”
“我……我可不可以留在這裏?”二毛企圖博取她的同情心,說話十分小聲。
“不行,你還有父母,還要上學。”
二毛的眼眶瞬間就紅了起來,霧濛濛的眼睛一眨巴,淚珠滾落,他咬緊下脣,“好……”
慕北語的語氣不容置喙:“我有空的時候可以陪你上學,目前你是長身體的狀態,每週我會給你送營養餐到學校。”
二毛眼睛一亮,“你去學校看我?”
二毛生性活潑,卻因爲貧窮的家庭得不到太多關愛,班上的同學都喜歡成羣扎堆各有自己的朋友,而他最親密的人除了血脈上的親人也就只有苟歸珏了。
與班級的同學不和羣也造成他性情越發孤僻。
慕北語看出他內心的脆弱,也願意幫助他,她問:“你母親怎麼樣了?”
二毛一吸鼻子,委屈說:“雖然醫藥費攢夠了,醫生說她活不過我十二歲。”
慕北語一直都有在資助二毛的家庭,二毛母親病體多年,能堅持到今日實屬不易,“那你父親還喝酒抽菸嗎?”
二毛緩緩點頭,“他一喝酒就打我。”
“你不要再刺激他了。”
“我不過是問他狗哥去哪了,他爲什麼要罵狗哥是窮鬼!難道有錢就能買回一切嗎!”
慕北語面露愕然,她不知道苟歸珏與二毛家已心生嫌隙。
“你狗哥會回來的。”她只能這麼說。
“我不希望他回來,起碼不要回村子。”
早飯是精緻的日式飯糰,二毛喫不慣也喫不飽,他弱弱的說:“姐,我想喫雞蛋麪。”
“好。”慕北語放下筷子打開冰箱,慕北承早已出門辦公去了,沒機會見證她炸鍋的時刻。
滅了廚房的火,慕北語牽着喫餅乾飽的小傢伙去花園玩,並提醒他:“我只寬容你到午飯的時間,喫過飯就回去。我已經打電話跟你家人聯繫過了,他們也放縱你這一次任性。”
二毛鑽進她的懷裏,抱着她纖細的腰,他喜歡她的花香,不同黃翠濃豔廉價的香水味,這種淡淡的馨香使人心神得到片刻放鬆。
自從母親病情惡化躺在牀上不醒,不和睦的家庭關係讓二毛神經繃緊好久,也只有苟歸珏給予些微安慰,現在他不在了,終於是跟父親爭吵起來。
“我不想回去,我爸會打死我的。”
慕北語輕撫他羸弱的後背,“我給你爸錢,他不會再打你。”
“多少?我長大還你!”二毛立刻說。
“不需要你還,就當是我這個姐姐給你的生日禮物。”
二毛呆呆看着她,鼻子一酸又想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