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歸珏準時來到據說是意大利最高級的會所,不止消費高,也是極其奢華的地方,所挑中的包房埃及風格滿滿,埃及侍女打扮的模特們端着一瓶瓶中國貴州茅臺魚貫而入。

    “聽說中國人在酒場上喝的都是這種白酒,五十三度的酒精,可比紅酒高了不少,今天我們就只喝這種酒,誰要是倒下了,就算輸家。”

    苟歸珏一身的冷意,眉宇間疏離感十足,任何模特都不願近他的身,露克麗西亞是唯一跟他說話的,她腳下踩着一名瘦小精緻的少年,在爲她按摩。

    苟歸珏掃了一眼,爲他像狗一樣臣服在女人腳下而感到不恥。

    露克麗西亞擡起玉足,挑起少年的臉,他面色緋紅氣息沉重,是動情之態,“這條‘狗’我養了三個月,早就膩了,如果你想要的話,就直接給你了。”

    侍女低眉上前拿起一壺白酒,淅淅瀝瀝倒進白酒分酒壺裏,在從分酒壺倒入小小的白酒杯。

    女人捏起拇指大的白酒杯,挑眉驚訝道:“我還以爲是拿那東西喝的,原來是我高估中國人了。”

    苟歸珏目露一絲厭惡,他少言寡語,沉默着舉杯。

    “那就來一杯開開胃吧。”女人紅脣大張,像是要把精緻的小酒杯都吞掉一般。

    一小口白酒嚥下,暖流滑過喉嚨,火辣辣的一片,後勁十足,她立馬就皺起了眉頭,嗆着了,白皙的臉憋紅。

    苟歸珏還是八方不動的可恨模樣。

    下酒菜一一擺上桌,桌上透明的轉盤自動打起轉來,漂亮的侍女要爲苟歸珏倒酒,他擡手拒絕,“讓他來。”

    現在身後的仇七銘踏前一步,低眉斟酒。

    露克麗西亞喝了杯水緩過來,冷笑着:“你們主僕還真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高冷。”

    苟歸珏右手邊的黑衣服黑人說:“瞧不起誰呢,我火熱的內心能融化你!”

    “亨利·喬斯達,大名鼎鼎的黑客高手,FBI的頭號通緝犯,於兩年前突然失蹤,警方判定死亡。”女人給自己掉點了一根香菸,“想抽什麼,雪茄還是別的?”

    苟歸珏:“來跟華子。”

    “?”

    亨利不慌不忙從口袋掏出一盒煙,中華金細支菸草味清香,餘韻持久不散,苟歸珏叼着菸屁股,任由亨利點火。

    露克麗西亞眯起眼睛,她知道這是苟歸珏在示威。

    燈光打在苟歸珏硬朗的眉目,投下深深的陰影,他鴨舌帽壓着白髮,銀色耳釘璀璨,仔細看是一個花字體的“語”字。

    黑色的T恤外印着狂妄骷髏頭,衣服下的精瘦身軀爆發力十足,不知道他大名的人,還以爲是哪個不學無術的二世祖。

    兩口抽菸不過肺,捻掉菸頭,他冷聲道:“喝。”

    露克麗西亞嫵媚一笑,想要與他碰杯,苟歸珏不跟她做虛僞客套,仰頭喝光杯中酒,扭頭再續了一杯,又將之喝光。

    對方喝多少杯,露克麗西亞怎麼的也都要陪喝多少杯,直到一瓶酒見底,露克麗西亞看東西都模糊了,驀然聽到苟歸珏低沉的嗓音說:“慕北語人呢?”

    “在我這裏好好的。”露克麗西亞喊了一聲,“把酒拿上來,今天不是他死就是我亡,不分出勝負,誰都不能去廁所,把門都關死了。”

    酒都喝得差不多,下酒菜一筷子都沒動。

    連酒量都很好的露克麗西亞都顯了醉態,苟歸珏個十七八歲的少年,不可能沒有事,一定是他僞裝得很好,她自以爲看穿了苟歸珏,舉手又想敬酒。

    苟歸珏舉手一擋,她立馬道:“怎麼,喝不下去了?我們還沒真正的開始呢,你……”

    話沒說完,那名中國少年就搶過她的酒杯往後一搖,酒水傾瀉。

    露克麗西亞臉色一變。

    少年淡漠的說:“喝假酒,在商場上無異於自尋死路。”

    露克麗西亞的臉色由青變黑,“你不要血口噴人——”

    “我能聞出酒的味道,拿綠茶混成白酒狸貓換太子,我也不至於看不出來。”

    露克麗西亞瞥了眼瑟瑟發抖的侍女,心想是這貨的演技太差了?作個假還能露馬腳。

    機械摩擦衣料的聲音,露克麗西亞剛要扭頭跟苟歸珏說話,額頭就抵着個黑漆漆的槍口,她揚起一抹血腥而勝券在握的笑容:“我不好奇你是怎麼帶槍進來的,不過小弟弟,姐姐很佩服你的勇氣,敢拿槍指着我的,你是第一個。”

    “很快就是最後一個了。”苟歸珏聲音冷酷,沒有憐香惜玉的想法,“如果你不交出慕北語,那就要跟你漂亮的臉蛋說拜拜了。”

    露克麗西亞說:“你明知道她在我手上,還敢威脅我,好得很啊苟歸珏,你是完全不把當人命了?”

    “她是我的至寶,我不允許有人搶走她。”

    砰!

    槍聲乍響,滾燙的子彈外殼脫落,掉在地毯靜謐無聲。

    “啊啊啊……”女人的慘叫聲隨之響起,她捂着臉哀嚎着,“我要你死!混蛋!你竟敢打傷我的臉!”

    包廂隔音效果太好了,外界的人根本聽不到槍響,露克麗西亞自負於苟歸珏不會對她動手,因此帶的保鏢很少,能打的人也就都被仇七銘、亨利壓制,她像一條死魚躺在地上發出重重的喘息聲,比她調教的那條狗更沒有尊嚴。

    槍口依舊指着她,只聽剛纔還很威風的女人可憐的嗚咽一聲:“苟歸珏,你殺了我,就永遠見不到慕北語了。”

    “定位上她被帶出了城市,所以你打算將她藏去哪?”帶着餘溫的槍口真正碰到了女人的皮膚,灼得她一顫。

    “什麼……我的人還等着我下令,他們不可能自作主張帶走慕北語,一定是你們搞錯什麼了!”女人退縮着,淚水從她姣好的面部滾落,性感豐厚的紅脣顫動,“我是露克麗西亞,三大家族的人,你不能——啊!”

    又一發子彈打在她的胳膊,女人徹底無緣演藝圈,要是沒在短時間之內及時就醫,整條胳膊報廢掉都是有可能的。

    仇七銘巡查回來,冷聲說:“我們徹底失去了慕北語的定位,要不在五分鐘之內離開大廈,底下的人就能堵得水泄不通。”

    “帶她走。”苟歸珏發令,打開了包間陽臺的落地窗。

    外頭一架直升飛機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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