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北語聳肩。
“不過我就喜歡硬茬子。”約翰挺背後仰，擺出成功人士的姿勢，自信滿滿道，“正式介紹一下，我叫約翰·塔維什，你可以稱我爲約翰，也可以隨意稱呼親愛的或是大藝術家，今年二十八歲，未婚且對婚姻不感興趣。”
慕北語眼神鄙夷：“你一天介紹兩次的？”
“我希望能正式一點。”
“成吧，我是慕北語，英文名Sephy，大名是Sephiroth，出自《最終幻想7》的人物，不知道沒關係我也不期望你會知道。年僅十七歲半，家住中國，未婚，是個高中生，每天都要打遊戲到一點，我不談戀愛，搞曖昧也淺嘗輒止，晚上最晚2點睡覺，每天睡夠十個小時。睡前我一定喝一杯鮮榨果汁，然後做二十分鐘瑜伽，就能熟睡到次日中午。”
“我不知道你在玩什麼梗，但是你的作息時間很不規律。”
“我已經習慣了，謝謝。”
“說這麼多沒用，你看過劇本了嗎？”男人將桌面的劇本兩指扣住，慢慢移過來，“我還沒有命名，想不出合適的名字，而且它的劇本也是殘缺的，像是斷臂的維納斯，有一種殘缺的美，每當我給它寫上結局，總覺得過於飽滿。”
“你想給觀衆一個有頭無尾的電影嗎？”
“不不不，我要的是感覺，你懂嗎？”
慕北語打了個哈欠。
“你甚至都覺得我的話題無聊？”
“不，是我今天起太早了。”
“跟我走。”約翰穿上他黑色的西裝外套，他身高腿長，步子邁得很大，慕北語小跑纔跟得上。
“去哪？大藝術家？”
“你的語氣很嘲諷，是否可以換個稱呼。”
“OK，小狼狗。”
“狼狗？”
約翰開車門的動作一滯，回頭威嚴滿滿俯視着她，“在你心裏我就是隻小狼狗？鄭重說明一點，我不小！”
“……”慕北語可不跟他計較口頭便宜，“好吧大狼狗。”
“別說什麼大不大，你又沒見過。”
“如果你願意讓我看，我也不會介意。”
“會有機會的。你不是說你的大名叫Sephiroth？看起來還是個挺重要的人物，願意打個賭？”
“我看起來很像是輸不起的人嗎？”
“只要你敢把這個名字紋在身上，你就是我的專屬女主角。”
“真的？”
“不把你捧紅，我跟你姓，慕北語。”
“不如讓我跟你姓吧，塔維什家族也是意大利的黑手黨，還怪有錢的。”
約翰突然嗤笑一聲，“見了鬼的有錢，我敢說你要是生在塔維什，就算死也要逃離那鬼地方。”
“好吧，我也不知道大家族的祕密。我也可以回答你，我絕對可以紋紋身，只不過不能紋在顯眼位置。”她也想挑戰自己。
“有魄力。”
……
“啊啊啊！”
某個地下紋身店，迷亂的霓虹燈閃爍，紋身師是個性感女人，正按着一名嗷嗷叫的少女。
“別亂動，要是讓我紋錯了砸壞了招牌，我可不會放過你，小美女。”
慕北語可勁的嚎叫，她跨在黑西裝男人的腿上，手腳扒拉着他，“好疼好疼！”
約翰耳朵嗡嗡響着，煩心極了，他後悔帶着她出來。
他試着推開少女，“你知不知道你很重，要麼停止尖叫要麼就從我身上滾下去。”
“啊嗚嗚嗚……”她咬住自己的手腕，淚涌了出來，打溼約翰的衣領。
約翰還想推開她，不小心觸碰到她的皮膚，觸感細嫩柔軟，這名東方少女骨骼纖細，身上還帶着淡淡的桂花香，他單手一握住她纖盈的腰身，就愛不釋手。
“好……疼！”差點把自己的手腕咬下一塊肉，她抽抽搭搭的，她抑制的抽泣聲很微弱，還發出意味不明的鼻音，也就不那麼聒噪。
“很快就好啦小妹妹，也就是紋在肩膀而已，字很小的。”
“就是因爲小才疼啊……”慕北語埋怨。她手臂扣着約翰的脖子，死死的，剛纔差點沒把他勒斷氣。
“我怎麼感覺你是裝的。”
“那我的演技也會爆發的不是嗎？”
約翰冷哼以表示不屑。
紋身很快就好了，只不過還沒消腫，看着很可怕，她**香肩，抹去臉上的淚痕，“我去洗把臉。”也就是說要卸妝。
約翰皺眉。
“怎麼了，我的素顏又不是不能看。”
“去吧，作爲明星還是要有點形象的。”
“我現在又不是什麼大牌明星！”
“很快就是了。”
慕北語洗了把臉清醒很多，從鏡子看到自己通紅的肩頭，疼得她都不敢碰一下，總之疼死了，她下次絕對不會再碰紋身這種東西。
哪知道這麼疼。
約翰無聊起來就想抽菸，剛要打火，少女就不客氣夾走他的香菸，“不要抽菸！”
“你討厭？”約翰掀起眼瞼，他看到少女面容姣好白嫩，甚至比化妝的時候更有魅力。
“對，十分討厭。”
沒人能阻止他的決定，但是看着她的臉，某些決定也是可以改變的。
“晚上想喫什麼。”
“紋身師說不能喫刺激性的東西，可是我想喫麻辣燙。”她擰着眉頭思考着，“問題是這裏是意大利，不是中國。”
“我帶你去一個地方，全是中國菜。”
“唐人街嗎？”
開車到另一條街，很快地。
這裏張燈結綵，不像城市那樣只有汽車引擎聲、施工聲沒有人聲的喧囂，這裏到處都是人，東方面孔佔了一大半。
整條街是老上海的復古風格，科技感與生活的結合，說是朋克風也不爲過。亂花迷人眼的霓虹燈閃爍，擡頭看去，只能看到一條狹窄的、被五彩燈光污染的明亮夜空。
“低端生活與高等科技的結合”。
可以看到縱情歌舞的人們，貧富差距大，兩極化嚴重。然而這只是意大利一部分的盛景，表面很美好，內裏都是腐爛的。
“這裏是老式唐人街，再隔壁是紐約街、倫敦街、柏林街等等，都是譁衆取寵而建立出來的產物。”
“我還是喜歡唐人街。”
“想喫什麼？”
“隨便喫點。”
說好的隨便喫點，還是逛到了半夜。畢竟花的不是自己的錢，就花得十分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