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紓一路上走得很快,再加上她沒見過李桓,所以就直接略過了。
當看到前面房門外掛着的402銘牌時,沈紓眉眼微凝,滲着幾絲涼意。
原本在402審訊室無精打采守着的侍兵在大老遠就看到了浩浩湯湯的一羣人過來,立馬精神了起來。
“副局長?!”等那羣人走近,看到最右邊的中年男人時,侍兵身軀一震,回頭看了眼緊閉的房門,面上閃過一絲驚慌:“您……您怎麼過來了?”
而且還帶了這麼多人。
“把門打開。”副局長注意到他的異樣,看了眼身旁一言不發的沈紓,心底微沉,直接擰着眉頭吩咐道。
他在官家權場混跡多年,自然看得出來這侍兵臉上的慌亂,只怕……這裏面確是有什麼倪端。
難怪這沈紓會突然到訪。
“這……這。……”侍兵一聽讓他把門打開,立馬慌了神,連忙將視線看向還未走遠的李桓,支支吾吾的說不出來什麼話。
他是審訊室4層新來的人,第一次被派來銜助那位李先生辦事,經驗不足,又遇副局長親臨,承不住這強大的氣場,心尖都跟着顫了顫。
見他半天理不出一句話,沈紓皺眉,也沒了耐心,直接回頭看向身後的易小八。
觸到她略顯溫涼的眸子,易小八立馬會意,上前幾步,看向比他矮了半個頭的侍兵,語氣不善:“是你自己開,還是我來?”
易小八跟在易千千身邊多年,武力值早就凌駕於斯聯S級傭兵以上了,其身上刻意釋放出來的氣場跟威壓,自然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住的。
那位侍兵對上他,沒過幾秒,腿都虛軟了,差點沒當場跪下。
就在此時。
旁邊突然插進來一道穩健的男聲:“各位,不就是開個門,何必如此,傷了和氣呢?”
本來打算離開的李桓注意到這邊的異樣,又轉道走了回來,笑着打圓場。
他跟審訊處4層的處長已經合作了多年,自然不會毫無準備,就像這次抓張儀,其實也是給她安了個罪名的,所以完全不需要擔心事情暴露,會惹上麻煩。
“呵!”哪料,李桓話音剛落,就聽見了旁邊傳來的一聲嗤笑。
“你算個什麼東西?老子辦事的時候也輪得上你來插嘴?”副局長在他身上掃視了一眼,沒好氣的開口。
本來這次沈紓到訪這件事情就很是蹊蹺,再加上那位居然還親自來電,搞得他心裏七上八下的。
畢竟之前上頭派人過來暗訪的事情也發生過很多次,而且上任的副局長就是因爲被人抓到把柄才被免職的,這次……不會是要輪到他了吧?
副局長越想越鬱悶,所以對突然出現過來插一腳的李桓完全沒有什麼好臉色,甚至不自覺的將心口的悶氣撒在了他身上。
他算什麼東西?!
李桓聞言,一時氣結,他近些年已經洗白,又搭着國安局審訊處4層處長這條線,在娛樂圈混得風生水起,哪曾受過這樣的氣。
那位侍兵見副局長髮火,一刻也不敢再繼續耽擱,連忙開了門,鞠躬示意:“副局長,您請。”
門一打開,沈紓沒去理會旁人,率先擡腳走了進去。
其他人見狀,也都緊隨其後,跟了上去。
原本還一臉憋屈的李桓在聽到“副局長”這三個字的時候,整個人徹底僵住,完全忘了反應。
副局長?這個人居然是國安局的副處長!
李桓心底一慌,連忙手忙腳亂地拿出手機發了條消息出去,然後才稍稍安心。
這個時候,他的人還沒來得及動手,應該不會有事。
室內剛進門的地方有一處隔牆,暫時看不見裏面的光景。
沈紓一進來就聽到了一陣污言穢語。
“你別說,這女人長得還挺水靈,細皮嫩肉的,就這麼了結了是不是太可惜了?”
“你tm這輩子是沒見過女人?對着這一身的血也硬得起來?”
“女人嘛……關上燈都一樣,老子又不碰其他的地方。”
“嘖……那你快點,我到外面等你,你……”
話到這裏,就戛然而止了。
“這……是在下管教無方,還望沈小姐您見諒。”副處長看了眼走出來的人,抹了把頭上的虛汗,緊張地開口。
這位沈小姐本來一直都是神色淡淡的模樣,但是在此刻,卻是完全變了,周身一片冷肅的氣息,煞人得緊,副局長只好先致歉。
然而沈紓卻像是完全沒聽到他的話一樣,自顧地往前走。
幾秒鐘後,她出了隔牆,將裏面的情景盡收眼底。
儀姐不知何時已經暈死了過去,鼻樑上的黑框眼鏡也不見了蹤影,頭髮凌亂,一張臉慘白的嚇人,身上規整的白襯衫此時破爛不堪,被鮮血浸染,完全看不出之前的樣子。
最醒目的還要數她琵琶骨上的一對鐵鉤,穿透血肉,直直地掛着。
沈紓呼吸微滯,整個人愣在原地,直直地盯着那對深色的玄鐵鉤子,眼底染上了一抹殷紅,周身氣質愈發的冷肅陰沉。
“你們是什麼人?居然膽敢私闖國安局審訊室,等下我會上報處長,要你們好看!”男人褲腰帶剛解到到一半,就被沈紓一行人打斷,心下萬分不爽,厲聲呵道。
他是李桓的手下,自然是不認識副局長等人。
“是嗎?”
副局長剛要出聲,就聽到了前面的沈紓輕飄飄地開口,聲音像是臘月裏的冰霜,寒徹入骨。
沈紓從張儀身上收回視線,在旁邊的刑具架上抽了一把小刀,
緩緩走向那個男人。
“這刀可不好玩,要不哥哥帶你玩兒點有趣的?”男人看她是個小巧瘦弱的小姑娘,完全沒有一絲懼色,反而視線黏在她那張漂亮的臉蛋上,不懷好意地打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