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的十幾個面面相覷,隨後開始竊竊私語,幾個呼吸間,大家達成統一的一件,最後就都把目光放在上面兩人。
清揚掌門接過這印章,自然也不能再讓他這個後輩去出生入死,挺直背脊,將莫之陽推開:“我來解決。”
解決個屁,你來解決,你給他當老婆嗎?
莫之陽想伸手去抓清揚掌門的袖子,給他解釋一下,結果,他責任心爆棚:“且放心,我們一起出去討伐這廝。”
眼看着這些掌門,一個個雄赳赳氣昂昂的出去,就好像下一秒要打架一樣,莫之陽嘆口氣:“這大喜的日子。”
說罷,也跟着出去。
這江賀年的武功奇高,又極爲熟悉武林莊裏頭的佈局,就這樣明目張膽的繞過外頭看守的人,到了內院。
見大堂外邊那麼多人,猜到大概就是此處,就明目張膽的,一身紅衣下來。
外頭看守的弟子,得有五十來人,其中也有見過江賀年的,見到他人一瞬間,整個人都嚇傻了,指着他:“是,是魔教教主!”
一瞬間,大家就好像被驚嚇到的魚羣一般,開始嘈雜亂起來,最後一個個聚在一起,與他對峙。
要是真打,這些人不過半刻鐘就都得躺下,只不過這一次江賀年不想動手,這可是個大喜的日子。
清揚掌門帶着衆位掌門出去,站在臺階前,看着一身紅衣的江賀年,有點恍惚,也不知爲何,就想起江恩。
他們長得真的是一模一樣,除了衣裳還有眼角的淚痣之外,實在是沒有其他特徵可以區別。
心裏不由得懷疑,江恩和江賀年的關係。
看着這些人,江賀年有些心煩,自己的目的可不是他們,探身望去,就看到被護在最後邊的陽陽,放下心來。
“你竟敢如此膽大妄爲,闖入這武林莊!”清揚掌門手持長劍,怒氣衝衝,那語氣,恨不得把人生吞活剝了。
江賀年未曾理會他,只是將目光放在他後邊的人兒身上:“我今日來,並非找麻煩,只是有事。”
那些掌門,一個個人高馬大的,莫之陽被擋在後邊,踮起腳也什麼都看不到,乾脆貓下腰,在人縫之間擠過去。
“不論如何,如今你來了,必定是走不了的。”清揚掌門這樣說,可能純粹是壯膽子,畢竟知道自己就武功來說,真的比不上江賀年。
但此時此刻,自己必須做出表率來,不能任由他們遭魔教之人的毒手,便不肯退讓,又察覺好像有什麼東西湊上來,左手順勢朝後一擋。
莫之陽是貓着腰擠出來的,本來就矮的他,正擠到前頭,結果迎面啪一個胳膊打過來,正對着鼻樑:“哎喲!”
這鼻樑被打,生理性的淚水就蓄上來,莫之陽捂着鼻樑,要是被打塌了,那可就成醜比了。
“陽陽!”江賀年見到他,初始是歡喜的,可看他被打又要哭的樣子,一下子火就從胸腔燒起來:“你敢傷他!”
除了牀上,我自己都捨不得用力碰他一下,你竟敢將他打哭。
“盟主?”清揚掌門顯然還沒來得及改口,看他眼眶泛紅蓄淚的模樣,也有點無措:“我,我什麼都沒做。”
莫之陽揉揉鼻子,等那股子勁兒過去,纔開口:“沒事,你當我撞上去的就好。”
“盟主,你先回屋裏去吧,這賊人膽敢擅闖武林莊。”清揚掌門說着,握劍的手越發用力,只恨不得一劍劈了這人。
此情此景,江賀年都沒有想過,其實有可能是陽陽的圈套,但哪怕是圈套,他都會來,他的話,赴湯蹈火都認了。
看清揚掌門這樣義憤填膺,莫之陽也板起臉,點頭附和:“我覺盟主你說得對,不過,我身爲武林盟的前任盟主,也該爲武林盟盡點心力。”
此話一出,清揚突然意識到,確實,他已經不是盟主,自己卻一直叫錯。
莫之陽見他已經明白自己的意思,轉頭,故意板着臉看着江賀年:“這樣的人,就交給我,也算是我爲武林盟做的最後一點貢獻。”
滿心歡喜,穿着最喜慶的紅色站在這裏,江賀年不知道,原來等待自己的是這個結果,果然,陽陽不愛自己。
都是自己一廂情願的,江賀年心裏更漏了風似的,被人硬生生用刀挽出一個窟窿,臘月的冷風灌進去,跟刀子似的。
可即便如此,他也只是安靜的站在原地,似乎已經接受了命運,這一世,他也不打算再跳崖,死在他手下,也算無憾。
莫之陽站在他面前,眼神撞進他充滿哀傷的眸子裏,有點奇怪:這憨貨,又腦補了什麼?滿腦子都是瓊瑤。
說着,撒開步子就朝他奔去。
江賀年認命的閉起眼睛,不管等待自己的是什麼,都不會反抗。
所有人眼睜睜的瞧着,起先還以爲有一場大戰,但有些覺得奇怪,爲什麼前任盟主跑向他,跑得還挺歡快的?
是自己的錯覺嗎?
江賀年閉着眼睛,原以爲會是刀子,結果一個軟軟的身子,猛地撲到懷裏,自己愣是被他撞得後退兩步,下意識摟住身上人的腰。
“嗷嗚~我收了你。”莫之陽撲到他身上,雙腿夾着他的腰,雙手摟着他的脖子,結結實實的在他臉頰上親了一口。
圍觀衆人驚掉下巴:這?
隔了會兒總算是反應過來,江賀年死死摟住身上的人,往懷裏按:“我是不是做夢,陽陽?”
“不是。”莫之陽迴應,然後附耳在他耳邊低語了一句。
然後,原本夾着他的腰,自然也能察覺到他那處的變化,莫之陽輕哼一聲,小聲罵一句:“變態。”
現在哪裏還管變不變態的事情。
江賀年摟着人,掃了周圍的人一眼,輕哼一聲:“若不是陽陽,我必定叫你們都死無葬身之地!”
說完,一甩袖子,抱着自己家陽陽,衆目睽睽之下,使了輕功離開。
“啊這?”所有人都懵了,許久才反應過來,原來這盟主和那什麼教主,是早就認識的,而且兩人關係還非同一般。
這下清揚要是看不出來,那還真的是太蠢了,之前那個所謂江恩,根本就是這個江賀年,只不過稍加打扮而已。
可內息卻騙不了人,所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想不通其中因由,可他們也離開了,自然也找不到問,硬生生就憋着。
跟着他離開之後,卻沒有會丘尼山的桀教,也沒有回之前師父隱居的山谷,而是到了一處不大的小縣城。
江賀年牽着手,帶到一處就樓前:“這裏的春花宴最是有名,那十八道菜餚,皆是用花製成,陽陽必定喜歡。”
“嗯。”果然,莫之陽眼睛發光,江賀年說要帶自己喫遍天下美食,不然怎麼會跟着他出走。
江賀年一把摟住他的腰:“那陽陽,叫聲夫君聽聽?”
“哼!”
江賀年留下連裏,協助柳宜室看顧好桀教,不要鬧事,連裏自然是聽話的,每當柳宜室想要去武林盟鬧事時,都會被連裏攔下。
起先連裏都是被他下毒,修養幾日就算了,結果有一日,柳宜室誤下另一種藥,明明是他下的藥,結果自己第二天羞得一哭二鬧三上吊,說是要連裏負責。
連裏無法,只能任由他鬧着,搬到自己房裏。
十一年荏苒,大家對於此前那藥人的事,也都漸漸失去記憶。
但今年初秋,一個小門派,一夜之間被屠殺,除一條黑色的遮臉布,什麼都沒有留下。
清揚敏銳的察覺到不對勁,想起之前的事情。
果不其然,不過幾天之後,那些藥人重出江湖,掀起腥風血雨。
這一批數量更多,此前是因爲有前任武林盟主還有桀教教主的阻礙,將所有的扼殺在搖籃裏,但這一次沒有。
那些藥人,竟逼的武林盟和桀教聯手,只可惜聯手也打不過。
霜降那一日,武林盟和桀教的人,從林子裏被逼退一直到一處大河邊,活下來的只有這二十多個人,但是卻被一百多個藥人圍住。
“秦泓,你身爲我的大弟子,竟做出殘害武林之事!”清揚看着站在藥人後邊的男人,體力不支的他,連呵斥都那麼費力。
秦泓不以爲意,那麼多年部署,就是爲了今日:“師父,我就想做個武林盟主,可惜造化弄人,既如此,我就自己來搶。”
“我將你撿回來,教你武功,爲人處世之道,如今你變成這樣,是我對不起死去的於京掌門。”清揚現在,只恨不得當初直接把他掐死。
這些人已經是強弩之末,秦泓笑着搖頭:“那就去地下給他賠罪吧,還有.....”說着轉頭看向宮主:“你的大弟子如心,是被我害死的,怪只怪她,遇人不淑。”
說着一擡手,示意藥人動手,可就在這時,一個聲音,順着水面從上游流下來,溜進衆人耳朵裏。
“師兄,你看這魚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