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聽起來好像是莫先生的,而且語調很奇怪,留書有點擔心,“你好,是不是有什麼事情啊?”
但一直禮貌的,沒有把虛掩的門推開。
待客室裏的情景,確實不太合適讓人看到。
“你放開。”莫之陽從他懷裏掙扎出來,手背用力擦掉嘴脣留下的水漬,瞪他一眼,“你是不是又要我生氣?”
“不是!”
長孫無極想解釋,但又不知道從何解釋,原本聽到外邊的聲音,就想着讓那個人看到自己與陽陽的關係,藉此讓他知難而退。
結果這傢伙,居然不開門進來,真是失策。
事實證明,有禮貌是好事。
“這是什麼地方,你就那麼亂搞。”要是真的讓人看到,老子這張老臉怕是要不得了,莫之陽有些生氣,轉過頭不去看他。
“我只是情不自禁,見陽陽心裏便忍不住的歡喜,就...”長孫無極最知道怎麼對付他,於是又可憐兮兮的樣子,“對不起陽陽,都是我不好。”
他也不知道跟誰學的本事,一被說就睜着眼睛一副可憐兮兮的表情看着你,叫你生氣也捨不得,媽的,乾脆長孫無極你叫白蓮花得了。
要說是跟誰學的,那就是小黑了。
“走吧,出去吧。”再待下去,只怕他不知道還會做出什麼事情,莫之陽拽着人出去。
門外已經聚集了十幾個人,老爺子這場生日宴其實辦的不大,但是來的都是重要人物,也想表明,老爺子身體好得很。
叫那些人別亂想,歇了心思。
“老爺子。”
兩人出去,就正好看見留書和他父親扶着穿着中山裝的老爺子,他看起來精神頭居然不錯。
之前可沒那麼好。
“我替他續命兩年。”長孫無極看出他的疑惑,主動湊到陽陽耳邊解釋,明着看是解釋,說話間還故意吹熱氣。
莫之陽肩膀一縮,瞪他一眼,朝左邊邁一小步拉開距離,還沒正式原諒你,起開起開。
“道長,小莫。”老爺子神采奕奕,甚至推開扶自己的人,徑直過來,臉上帶着和藹可親的笑容,“怎麼樣,會不會不適應?”
這話,卻是問莫之陽的。
老爺子人精似的,當然看得出來兩人的關係,道長這人無慾無求,要說討好根本不可能,但莫之陽就不一樣了。
他是人,人就有喜好,討好他可比討好長孫無極有用,只要他耳邊風一吹,沒什麼事情是道長不肯做的。
“不會,都很好。”莫之陽也沒有給他難堪,微微鞠一躬表示謝意。
“聽說你的服裝店步入正軌了,要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可得說出來,別擔心。”
拋過來的橄欖枝不接就太不給面子了,莫之陽點頭,“那我先謝謝老爺子了。”
兩個人和諧的交談,長孫無極的心卻是一片驚濤駭浪,目光死死的盯住留書,只恨不得馬上就帶陽陽離開。
“好了,大家都過去吧。”
老爺子很給面子的,親自伸手去牽莫之陽的手。
這個意思很明顯,就是:我老爺子很看重他,既然如此,莫之陽也沒必要拒絕,笑了笑,“嗯。”
“唔!”長孫無極看着兩人堪堪相握的手,皺起眉頭,主動去牽陽陽空着的左手,一副不甘示弱的樣子。
莫之陽疑惑:這傢伙,別是在喫醋吧?真的是什麼醋都能喫?猛地把手抽回來,也不理他,跟着老爺子一起去。
“道長,怎麼了?”留書還不知發生什麼,主動過去友好的詢問。
但長孫無極目光都沒有落在他身上,跟屁蟲似的跟着陽陽出去。
“好奇怪的道長。”也不至於對這種事情生氣,留書只覺得奇怪。
“老爺子。”
宴會廳裏只有四張桌子,每張桌子能坐八個人,也就才三十多個,家裏的一桌,莫之陽和長孫無極有幸坐在主桌上。
長孫無極大家都略有耳聞,看他穿着道士服就猜到身份,但另一個面生的,笑得燦爛的少年是誰,其他人都紛紛猜測。
大概也是老爺子的座上賓。
這些人都是人脈,莫之陽掃一圈之後,又把目光落在體貼爲爺爺夾菜的留書身上,也不知道爲什麼,這傢伙越看越順眼。
爲什麼陽陽又在看他!
“來,喫菜。”長孫無極心中警鈴大作,挽袖探身去夾四喜丸子,“多喫點。”放到碗裏,“還有這個,多喫點,陽陽肯定餓了!”
站起來夾菜,就沒有在坐下去。
莫之陽和留書的就正好在斜對面,長孫無極站起來就正好擋住兩人的視線。
總算打斷兩個人含情脈脈,長孫無極自認扳回一城,挑釁的瞥一眼留書。
留書:??道長是眼睛不舒服嗎?
“道長,可是不合胃口?”老爺子喫着長壽麪,看道長只是夾菜給小莫,自己一口沒動,大約是喫不慣。
“道長想喫什麼,我現在吩咐廚房去做?”留書主動詢問。
“不必,本座已辟穀。不喫這些凡間俗食,陽陽喫得高興就好。”面對他,長孫無極的姿態端的高高的,生怕他不知道多厲害。
原本在專心喫菜的莫之陽,難得分心看一眼老色批,就在他臉色看出兩個字:雄競。
又開始了?
“陽陽,高興嗎?”長孫無極還故意當着留書的面,揉揉陽陽輕軟的髮絲。
喫東西揉頭會長不高的,莫之陽偏頭躲開他的動作,“高興,老爺子生日,能不高興嗎?”嘴甜的很,哄得老爺子也高興。
老爺子一高興,大家都高興。當然,除了長孫無極。
滿心的哀怨無處抒發,長孫無極只能默默的低頭給陽陽夾菜,這樣至少還能博點好感不是。
老色批不鬧騰,莫之陽也喫的舒服,倒也真的完了留書這個人。
壽宴完後,大家都去茶室休息坐坐,長孫無極和老爺子一起上二樓,也不知去做什麼。
莫之陽就在茶室裏喝茶,茶室三面牆都是透明玻璃,月色和外邊柔和的燈光交融,能看到庭院外的紫荊花,還有院子角落的翠竹。
院子外綠茵草地被風略過,難得的愜意。
“你好。”
難得愜意的時刻被打破,莫之陽轉頭就看到熟人,這一位不是上次打翻盤字撞到的公子哥嗎?
“你好。”莫之陽也沒拿喬,站起來也道句好。
“喲,你跟端盤子的還有這樣的交情呢?”一個穿着西裝的男人過來,雙手抱胸,看了一眼莫之陽,“端盤子都能攀上高枝兒,厲害。”
“泰康,你說話最好注意一點。”建平打斷他的話,這個人腦子是不是被狗吃了,什麼地方都能吠。
泰康一直看不慣建平,幾乎是勢同水火,“是嗎?聽起來你可厲害了,別忘了這是什麼地方。”
微微側頭,看到沉穩的莫之陽,站在建平身邊的人,都特麼的叫人覺得噁心,“手段不錯啊。”說着,伸手就要去拽他。
“這句話應該是我警告你吧?”建平打掉他的手,將人護住。
莫之陽這個時候不打算出聲,既然有人來幫忙,也沒必要惹麻煩。
“是你先動手的!”
泰康好像抓到他的把柄一般,舉着手給其他人看,“對吧,建平先打了我,我要是打他也沒問題吧?”
“你不要太過分!”
周圍喝茶小憩的人都站起來,這兩位都是圈子裏數一數二的,誰都不敢上來勸。
“住手!”
留書進來就看到這荒唐的一幕,沉聲呵住兩人,徑直走過來,“你們這是幹什麼?”
“哥。”“哥。”
兩個人見他來,也只能悻悻收手。
太子爺來了,大家面面相覷之後,坐回椅子。
“不好意思,讓你受驚了。”留書也沒想到,只離開一會兒,就差點出事,還好是及時趕到。
本來莫先生就不是圈子裏的人,雖然自家禮重,但不代表其大家都是,所以處理好事情之後,特地過來看看。
果不其然,要是晚來一會兒,就得動手。
“沒事。”莫之陽笑着搖頭,看了一場好戲,哪裏會出事,就算真的打,敗絮其中的公子哥,未必是自己的對手。
“沒事就好。”
留書放心,轉頭瞪了泰康還有建平一眼。
“是他先打我的。”泰康也是惡人先告狀,舉起剛剛被拍紅的手背,“哥,你要罰也應該是罰他。”
留書皺眉,“建平?”
“是,對不起。”沒有反駁,建平認下這個錯。
這心胸倒是讓莫之陽刮目相看,大家都看怎麼回事,他只要一出聲肯定是有人幫忙解釋,居然忍下來了。
泰康因爲讓他喫癟,心裏極度舒適:只是個廢物。
解決完這兩個人,留書又擔心方纔動手的事,“他們動手了,有沒有傷到你?”
“沒有,請放心。”躲得遠遠的,哪裏碰得到,莫之陽搖頭。
但顯然留書還是不放心,按着莫之陽的肩膀上下打量,確定真的沒傷到才鬆口氣,“那就好。”
“你們在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