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宋頭不愧是個人精,看見於麗淑笑嘻嘻的臉龐,立刻殷勤地下車迎着於麗淑,又十分貼心地給沈春禾打開車門,拉着她的手下來。
臨走,還不忘輕輕地把沈春禾擁入懷中。
當着於麗淑的面兒,就這麼明目張膽地抱了一下。
沒什麼能逃過宋秋冉的眼睛,於麗淑的小伎倆,在老宋頭那裏根本算不上什麼。
於麗淑倒是求錘得錘了。
而天蠍座的宋秋冉,當然要物盡其用地,不能浪費這次機會。
眼睛瞄着已經轉過身的於麗淑,微微俯身,側過腦袋,在沈春禾耳邊輕飄飄地來了一句:
“抱緊點,看着呢。”
沈春禾揚起腦袋,愣了一下,食指勾着宋秋冉的襯衫,身體往前靠了靠。
宋秋冉環住沈春禾的手臂又緊了幾分。
前方不遠處的於麗淑,恰到好處地,看到這一幕溫情脈脈的畫面,心滿意足地回去了。
…
而洗漱好,躺在自家牀上的沈春禾,只要一想起宋秋冉剛剛的神級操作,就瞬間化身成一條活蹦亂跳的蚯蚓,在被子裏拱來拱去。
因爲不僅她上了樓之後,於麗淑沒罵她,宋秋冉鬆開他手臂的時候,還幫她理了理耳邊散落的鬢髮。
微涼的指尖滑過耳垂,那種似有若無的酥麻感覺,使得沈春禾有那麼短暫一瞬的恍惚。
如果,排除宋秋冉的古怪性格和身份,那張臉,絕對是美女淪陷,帥哥沉淪的典範。
而開着車打道回府的宋秋冉,心情也跟着起飛。
今天不虧,抱了那個小鬼兩回。
宋秋冉極爲高興,連平日裏不怎麼餵給小貓咪們的凍幹,也抓了不少放在食盆裏,權當加餐了。
洗好澡躺下,已經是一點多。
放在牀頭櫃的手機振動了一下。
這麼晚,還有誰發信息給他?
宋秋冉原本準備熄了燈就睡的,但想了想,還是拿起來,點開看了一眼。
“宋主任,好久不見啊~”
宋秋冉垂下眼眸,以爲可能是哪個患者知道了他的聯繫方式,問候他一下而已。
可緊接着又彈出來的那條消息,讓宋秋冉睡意全無。
“還記得九年前的那個女孩兒嗎?我還是找到她了,哈哈。”
宋秋冉猛地坐起身,盯着刺眼的手機屏幕,頭皮發麻。
外面的風起得更大了,伴隨着幾道閃電,劃破了深夜的寧靜。
“嘶——”
又要下大雨了。
宋秋冉背上那道十幾釐米長的疤痕,一到陰雨天氣,還是會隱隱作痛。
翻身起牀,立刻趕到醫院,窩在主任辦公室的沙發上,一夜無眠。
…
第二天,一無所知的沈春禾,十分難得的沒有踩着點去上班,安安靜靜地坐在長桌前,翻看着往年先心病兒童手術的成功案例。
離八點還有幾分鐘,門外響起一陣嘈雜的叫喊聲,緊接着,醫生辦公室的門,猛地被推開。
正巧坐在門口的沈春禾站起身,徑直走向那突然衝進來的中年男人。
黝黑的皮膚,佈滿血絲的眼睛,臉上的表情,卻一點也不猙獰,也沒有凶神惡煞,而是——
咧着嘴笑,眼睛驚喜地快要瞪出來,就如同見到獵物般的那種欣喜若狂。
“你……找誰?”
沈春禾張開雙臂,想要阻止那個莫名其妙的男人。
“哈哈哈哈哈~”
那人仰頭狂笑,右手一道白光閃過,毫不猶豫地刺向擋住他去路的沈春禾。
是刀。
一把嶄新的水果刀,就這麼明晃晃地朝着愣在原地的沈春禾來了。
“小心!”
正當沈春禾以爲,她這二十四年的渾渾噩噩人間夢就要完結的時候,那個聲音,出現了。
沈春禾還以爲那是一個夢。
但倒在血泊裏的宋秋冉,地上泂泂涌出的鮮血,讓沈春禾瞬間清醒。
她無力地哭喊着:
“救命,救命!”
喉嚨裏卻發不出聲音,她將已經癱軟在地的宋秋冉扶起來,卻又眼睜睜地看着宋秋冉又歪倒在一邊。
姍姍來遲的安保人員這纔到達科室,與其他醫生一起,將那個行兇的男人狠狠地摁在地上,而他依然猖狂地大聲叫囂着:
“宋秋冉,想不到吧,九年前,我能砍你,九年後,我依舊能砍得了你,哈哈哈~”
而周圍的人,要麼對那個人喪心病狂的舉動感到憤憤不平,要麼都在關心宋秋冉的傷勢,卻對沈春禾那上氣不接下氣的哭聲,一律充耳不聞。
離她最近的宋秋冉,聽見她那鬼哭狼嚎的聲音,實在有些忍不住了,擡起沒有受傷的右手,拍了拍沈春禾的背:
“哎,別哭了,你真的好吵。”
沈春禾聽見宋秋冉的說話聲,猛然鬆開緊緊勒住宋秋冉的手,一臉震驚地看着他淡漠的神情,驚奇地問道:
“你剛說什麼?”
宋秋冉勉強地扯出了一個笑容,又繼續把腦袋趴回了沈春禾的肩膀,有氣無力地說道:
“請你……抱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