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開始後悔,自己多嘴問了這麼一句。
而宋秋冉卻並沒有將自己剛剛說的話太放在心上,這個時候,比起宋瑾揚瞠目結舌的震驚更重要的是……
沈春禾的安危。
即使她的身後緊緊跟着兩個警察,但也避免不了黃沙圖在背地裏耍什麼陰招,將他倆也莫名其妙地拉下水。
宋秋冉的雙手手指交叉着,手肘撐在腿上,皺着眉頭,仔細地思索着接下來的對策。
幾分鐘後,宋秋冉緩緩擡眼,看向宋巖溪和宋瑾揚:
“既然黃沙圖能夠如此輕而易舉地在一夜之間能迅速完成這一切的佈局,那他肯定是有什麼勢力在背後支撐着他……”
“巖溪,你和大哥一起去調查這件事,我去跟着春禾那邊看看。”
宋巖溪不免有些緊張,猛地站起身,擔心地看着宋秋冉:
“二哥……你一個人去行嗎?”
宋瑾揚也跟着站起身,眼中隱隱地閃着擔憂。
“不行,讓宋巖溪跟你一起去,技術方面的問題,我一個人就夠了,隨時保持電話聯繫。”
說着,輕輕地推了宋巖溪一把,示意他趕緊跟上即將出門去的宋秋冉。
…
一輛純白色的勞斯萊斯,在宋氏集團總公司的門口停下。
一個身穿奶白色小香風套裙的女人,從副駕駛上側身緩緩下了車,瞬間吸引了門口過往人的目光。
她拿着一沓文件夾,踏着Maxmara米白色方頭鞋,一邊伸手攬了攬耳邊不小心散落的頭髮,優雅地走進了宋氏集團的大門。
公司大廳中央的前臺接待剛想攔住開口問她有沒有預約,沈春禾便瀟灑地捏起脖子上掛着的光輝公司的工牌,在前臺面前晃了晃,轉身走到了電梯門口。
前臺接待看着沈春禾那副高傲地模樣,瞪了她一眼,鼻子裏忍不住發出一聲冷哼:
“嘁,不知道分公司的人拽什麼?不就是一個搞投資擔保的,牛什麼牛啊,真是的!”
話音剛落,在電梯前站定的沈春禾忽然回頭,不經意地用餘光望向前臺。
感覺到沈春禾犀利的眼神,上一秒嘴裏還嘀嘀咕咕地前臺接待,立刻噤聲,縮了縮脖子,乖乖地坐回了自己的位子上。
而另一位前臺在簡單打量了一下沈春禾的打扮後,忍不住戳了戳自己同事的肩膀,眼睛一邊緊緊盯着沈春禾,一邊湊到她耳邊,低聲說道:
“看見她那雙鞋了嗎,光是在代購那裏買,最少都要3000+,更別說她那一整套的裝束了,而且能來總公司的,至少也是經理級別以上的。”
前臺背後立刻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驚恐地看向,正緩步走進電梯的沈春禾。
在來的路上,沈春禾已經問過宋瑾揚,黃沙圖的獨立辦公室,設在總公司的十六樓。
此刻,單槍匹馬慢慢走近黃沙圖辦公室的沈春禾,正拿着手裏的文件夾,扣響了辦公室厚重的紅木雙開門。
“黃總~”
沈春禾先是捏着嗓子嬌滴滴地朝裏頭喊了一聲,見裏頭沒有動靜,沈春禾又緊接着補充了一句:
“黃總,我是光輝過來的,今天過來主要是有些關於光輝極爲珍貴的內部資料給您。”
短暫的十幾秒沉默之後,門緩緩地地開了一條縫。
於是,沈春禾立刻轉了話鋒,先是嫵媚一笑,接着繞到了黃沙圖的身後,指尖輕輕滑過他的椅背,柔聲道:
“黃總,這是光輝近幾年的財務報表,還煩請您過過目。”
黃沙圖的眉頭不免皺了皺,轉過頭看向沈春禾,但一看見沈春禾的那張臉,迅速變臉,順手拍了拍沈春禾的手背,笑得猥瑣又油膩:
“不是說……是有內部資料嗎,怎麼就是財務報表而已?”
沈春禾輕輕笑了笑,從黃沙圖的手心裏迅速抽出自己的手,背過去在牆上使勁擦了擦:
“您要知道,光輝的財務報表,可是極爲隱祕的內部資料,宋總都不見得能看全呢!”
黃沙圖臉色瞬間一沉,看都沒有看,將面前的文件夾扔在地上,對着沈春禾怒斥道:
“你這是什麼職業素養,利用公司的內部機密企圖來賄賂我?我明確地告訴你,根本不可能!”
沈春禾卻顯得一點都不急躁,慢慢地走近他扔地一地的文件,彎下腰盡情展示着她完美的腰部曲線,將資料一張一張地撿起來,放回原位。
透過牆上裝裱巨幅字畫的玻璃上,沈春禾清楚地看見,黃沙圖咬了一大口唾沫。
背過身去的沈春禾,不緊在心裏冷笑了一聲。
但轉過身,沈春禾卻重新替黃沙圖遞上了文件夾,笑吟吟地說道:
“黃總,您這麼生氣做什麼,誰不知道,除了宋家那對父子,您是這個集團裏持有股份最多的股東,難道說……您就沒有想過,讓這麼大的一個公司,換換姓氏?”
黃沙圖聽過,先是一愣,目光緩緩地落在遠方,語氣裏全是有心無力的惋惜之情。
“想拿下宋氏……哪裏有那麼容易的?”
說着,又擡眼望了望沈春禾那美麗的小臉,嘴角是遮不住的高興:
“不過……你的好東西我先留下了,至於你嘛……”
“等週末有空了,我自然會過來找你的,嗯?”
黃沙圖輕輕挑了挑眉,那表情使得沈春禾強忍着內心作嘔的感覺,跟着後頭恭維地笑了兩聲。
“好的,黃總,那我們……再約?”
沈春禾說着,在耳邊做了一個打電話的手勢,笑着轉過身。
沈春禾的笑容在推開門的那一刻,迅速消失。
她趁着身體緊緊貼着門的功夫,將裙子迅速勾在門把手上,等門一推開,裙子發出“呲啦”一聲,然後再利用沉重木門的慣性,假裝重重地摔在地上。
而恰巧散落的頭髮遮擋在胸前,掙扎着從門口爬出來的沈春禾,立刻快速地扯鬆了衣領。
不遠處的保安聽到哭聲,立刻過來察看,而先前躲在安全通道里的魏徵和閆顧盼,也循着聲音飛奔到沈春禾身邊。將她慢慢扶起來,關切地問她道:
“姑娘,我們是警察,能告訴我們,。剛剛發生了什麼嗎?”
沈春禾已然是淚流滿面,指着兩扇木門背後的人,朝着魏徵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是……是黃總,非要抱着我不撒手,他還……”
說着,目光緩緩地落在方纔撕開的裙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