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乎,傻三宋扯着嗓子又叫喚了幾聲,本就心情不佳的施然,這才快步走到宋巖溪跟前,一把捂住他還想繼續嗷嗷的小嘴兒,沒好氣地訓斥他道:
“叫什麼叫,我這不是來了嗎?一個勁兒地在人家樓下乾嚎?”
宋巖溪一看見施然從單元樓門口出來,立刻像換了個人似的,哭喪着個臉委委屈屈地向前邁了兩步,柔柔弱弱地靠在施然的肩頭哼唧道:
“嚶嚶嚶,我還以爲你不會下來了呢?!”
呃……
如果此時沈春禾在場,一定不免會感慨,怎麼宋家猛男撒嬌的方式,都是如此雷同。
施然嫌棄地推開宋巖溪酒後忽然變得很膩歪的身體,怒吼一聲:
“能不能像個男人一樣,好好說話!”
宋巖溪聞聲,立刻站直身體,但這種姿勢也只維持了短短几秒鐘,宋巖溪很快又癱軟在那輛寶石藍的引擎蓋上。
施然看着他醉得不省人事的樣子,不緊皺眉厲聲問他:
“宋巖溪,你喝這麼多,怎麼來的?”
宋巖溪踉蹌着,指着駕駛座,特別自豪地對着施然說道:
“我可乖啦,找得代駕呢!”
“咦?代駕呢?”
宋巖溪說着,扶着引擎蓋,迅速蹲下,努力睜着迷迷瞪瞪的眼睛,在車底下一頓翻找。
施然看着宋巖溪全然沒了往常那副高冷的憨批樣兒,從背後踢了宋巖溪後跟一腳,恨鐵不成鋼地問他道:
“車鑰匙呢,你給放哪兒了?”
宋巖溪一聽見施然跟他說話,就跟打雞血似的,猛地站起來,擡起胳膊就想要沾滿油污黑乎乎的手,去抓施然的袖子,卻被施然下意識地躲開了。
“你幹嘛?!”
“髒手就往我衣服上蹭?!反了你了,宋巖溪!”
面對此時戰鬥力爲零的宋巖溪,施然兇他可真謂是不遺餘力。
施然一兇他,宋巖溪又嘟囔起個小嘴兒,可憐兮兮地指了指駕駛座前面插着的車鑰匙:
“在這兒呢,又兇我。”
有一說一,宋巖溪現在這個樣子,還真應該讓宋秋冉跟沈春禾都過來觀摩觀摩,這損色撒潑打滾的方式,就像是跟宋秋冉一個模子裏刻出來似的。
施然根本沒空理會,等屁股一捱上座位,她就頓感不妙——
她一個科目三掛了三次的人,沒有理由,也沒有資格坐在這個位子上。
好不容易下單的代駕,乾等了三十分鐘,又突然取消訂單,說不來了?
猶豫再三,施然還是打算暫時先把車子停在這裏,然後隨便在小區門口找個小旅館,把宋巖溪塞到裏頭就完事兒。
小旅館熱情的老闆娘,一瞧見施然這面熟的臉,還有她肩膀上架着的爛醉如泥的小帥哥,立刻明白了點什麼,悄咪咪地湊到施然耳邊,故作神祕地說道:
“姐姐這裏……有特別好的東西,美女你要不要試試?”
施然一驚,意識到她十有八九是誤會了,趕忙擺手解釋道:
“哦,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老闆娘,我朋友喝多了,找不到代駕,我又不會開車,所以帶他來這裏將就一晚上。”
老闆娘立刻會意,拉着施然跑到一邊,指着牆上那一溜的價目表,給施然介紹道:
看着老闆娘輕快跑出去的背影,施然覺得她好像根本沒搞懂。
於是,五分鐘後,施然扛着醉酒的宋巖溪,看着天花板和牆壁上清一色粉色的曖昧花紋,還有那張色彩豔麗的超大的圓牀……
施然目瞪口呆,這老闆娘是真的誤會了。
但老闆娘的熱情在方圓十里都是出了名的,她一邊貼心地給兩人打開門,一邊迅速朝地下扔了個東西,然後對着施然留下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春宵一刻值千金,小妹妹,好好享受哦~”
說完,輕飄飄地關上了門。
“不是……我,這……”
施然擡頭看了看一眼被LED燈照得五彩斑斕的門,又側身回頭瞄着死命抱着她大腿不撒手的宋巖溪,窩着一肚子的火,一觸即發:
“宋巖溪,能不能把你的髒手,從我腿上移開。”
而門外並未走遠的老闆娘,卻感慨萬分地搖了搖頭,輕聲說道:
“哎……又是一對癡男怨女哦……”
施然眼見自己掙扎無效,便好言好語地,跟宋巖溪商量起來。
“你到底要怎麼樣,才能放過我?”
宋巖溪一聽施然主動要跟他談條件,眼睛便開始在房間裏四處掃射,搜尋着可以跟施然交涉的籌碼。
終於,宋巖溪的目光落在茶几上擺放着的那一堆啤酒飲料花生米上。
“你,你喝,你喝了這一瓶啤酒,我就讓你走!”
說話間,宋巖溪抱着施然小腿的手,又緊了幾分。
施然微微俯下身,看着宋巖溪的眼睛,將信將疑:
“真的?”
宋巖溪十分認真地點了點頭。
施然這孩子也是真實誠,一瘸一拐地拖着個地上死纏爛打不願撒手的宋巖溪,走到茶几跟前,用後槽牙輕鬆咬開瓶蓋,咕咚咕咚將那瓶雪花純生,一飲而盡。
她似乎也是高估了自己的酒量,剛喝完,順手剛把酒瓶子往地上一扔,豪邁地來了一句:
“怎麼樣,我喝完了,我能走了嗎?”
話音剛落,整個人就栽倒在柔軟的大圓牀上。
後面的事……
就有那麼一點點順理成章。
宋巖溪見施然一頭直接倒下,誤以爲她遭遇了什麼不測,立刻探過頭,前去察看。
手指剛剛一伸到施然的鼻子前,看她我我誒喲喂氣兒,宋巖溪的手腕就被施然狠狠地抓住了。
披頭散髮的施然,凶神惡煞地撲到宋巖溪跟前,瞬間反客爲主,獰笑着低吼道:
“嘿嘿嘿,小寶貝兒,你要往哪裏跑?”
說着,一口咬在宋巖溪的肩膀上。
一陣酥麻感,立刻從宋巖溪的頭頂傳到腳底,施然身上淡淡的啤酒清香,弄得他不知道現在,這個時候,他到底是酒醒了,還是沒醒。
腦子一熱,卻只有一個念頭:
不管了!
老子要親她!
宋巖溪三下五除二,脫乾淨身上的衣服,擁着施然就往枕頭上摁。
而醉得五迷三道的施然,看着眼前白花花的腱子肉,手卻輕鬆地穿過宋巖溪的腋下,拽着他胳肢窩的那兩撮毛,高興地又哼又唱:
“每個人的身上都有毛毛,讓我爲你唱毛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