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林君麟這樣的人本來就該死,他自己種下的因,結了什麼樣子的果就應該自己承擔。
可是,如果夏侯橘子被人當槍使,莫名其妙的成了別人的替罪羔羊,即便林思明是她的兄長,她也絕對不會輕易將此事作罷。
還未到林家,林家之外的街道上就已經白裝素裹了。
雖說林非人此人薄情,但是林君麟到底是他的親兒子,也是委以重任的兒子,他的身死,自然給了他很大的打擊。
所以葬禮也辦的空前盛大。
楚復臨算是默許了這一現象,雖然有些僭越,但人家死了兒子,自己若是連這點都要追究的話,未免顯得有些不近人情。
林小萌下了轎,便有管家相迎。
這林非人倒也是個奇才,林君麟都已經死了,最要緊的也是應該向前看,居然還敢給她甩臉色。
林小萌有時候在想,是不是自己平日裏看起來太和善了,纔會給林家人這樣的錯覺。
不管轉念一想,自己和林非人的關係,即便他跪在地上求她,她也只會當做沒看見。
步入正廳,好像聽見了林碧蓮母女的爭吵聲,林小萌駐足聽了一會兒。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夏侯盈想要林碧蓮給林君麟下跪燒紙,但是林碧蓮卻覺得,自己已經是皇妃了,這樣做未免不合規矩。
聽到此處,林小萌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林君麟要是泉下有知的話,多半棺材板都要壓不住了。
自己都已經死了,自己同胞的親妹妹給他燒點紙還在顧左右而言他。
這兄妹之情寡淡的簡直不像話。
只不過呢,這些和她都沒什麼關係,反正自己和他們也沒什麼關係。
林小萌走進去,立刻遭到了林碧蓮的抵制,“你來這裏做什麼?兄長不歡迎你!”
林小萌只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
怎麼,不歡迎她,難道歡迎她這個連跪都不願意跪一下的妹妹?不是在開玩笑吧?
倒也不想在這種場合和她吵什麼,林小萌直接給林君麟插了一炷香,倒也沒有別的表示了。
這倒是惹毛了林碧蓮,覺得林小萌的態度太過敷衍。
“林小萌,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他就不是你的哥哥?你這態度也未免太隨意了一些!”
林小萌原本是想問林碧蓮,問她知不知道什麼叫做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轉念一想,又覺得林碧蓮要是能明白這個道理的話,那麼林碧蓮就不是林碧蓮了。
所以,她也就懶得和她再說這種正經的話了。
林小萌不肯理她,更是讓林碧蓮覺得,她就是看不起自己。
“林小萌,你不要給臉不要臉啊,還真以爲,自己皇后的身份貨真價實麼?你別以爲自己永遠都能坐穩皇后的寶座,我今日能成了德妃,他日,就能成爲貴妃,說不定皇后之位,也只能是我的呢?”
這種大話,林碧蓮不知道來來回回說過多少遍了,林小萌覺得自己的耳朵都要起繭子了。
頓了頓,她又繼續說道:“至於要不要有別的表示,妹妹你剛入宮沒多久,怕是不怎麼清楚這其中的規矩,成爲皇后便已經是君了。莫說是林君麟死了,就是父親怎麼着了,也是不能跪的,不單單是我,妹妹你也是一樣的。”
果然,將林碧蓮也拉下水之後,她嘴裏那些粗鄙之語也就暫時不說了。
管別人之前能不能先管管自己?
林小萌突然覺得,林碧蓮成爲了皇妃,倒是一個不錯的擋箭牌。
她可是比自己更加在意,所謂皇室兒媳的身份。
只要她覺得不想做的事情,林小萌自然也可以拒絕。
林非人聽見爭吵聲,從外面走了進來。
對林碧蓮倒也沒什麼,倒是給林小萌行了一個大禮,恭敬異常的和她說道:“給1皇后娘娘請安。”
林小萌眯了眯眼睛,虛扶了一把,“父親客氣了,如今在家中,我也只是您的女兒,何必如此生分呢。”
場面話而已嘛,大家自然都會說的。
“既然你們都在,我便要和你們說一件重要的事情,你們兄長死了,對於兇手,你們怎麼看?”
林碧蓮率先說道:“這還用說麼,殺人償命欠債還錢,這個夏侯橘子必須要給哥哥命償,”說到此處,她突然想起林小萌和夏侯橘子的關係很好,便主動將這個話題拋給了林碧蓮,“我覺得,姐姐和夏侯橘子的關係好像是不錯,不知道會不會在這種事情上包庇兇手呢?”
這算是給林碧蓮挖了一個坑,林小萌模棱兩可的說道:“此事若真是夏侯橘子做的,自然會受到她應該受到的懲罰,只不過,我想父親應該有更深層的顧慮吧?”
林碧蓮覺得林小萌只是在迴避這個話題,所以在故意逃避。
“哼,不想和夏侯清他們家爲敵就早點承認不就好了,何必找這些冠冕堂皇的話來說呢?”
林非人皺了皺眉,當下呵斥道:“萌兒是你姐姐又是皇后,你怎的說這種話,這般沒規矩,豈不是丟盡了我們林家的顏面?”
她們二人以往有了矛盾,父親總是向着自己的,奈何現在卻一直在給林小萌開脫。
林碧蓮不是傻子,多半猜測,應該是因爲林小萌有了孩子,自己卻沒有。
所以在父親這兒,也就有了區別。
林碧蓮咬了咬牙,不管是於公於私,她都不能讓林小萌將這個孩子生下來。
不然,她就真的是要永遠的踩在她的頭上了。
林非人看着林小萌,感嘆她倒是有一副玲瓏心思,他們這一對姐妹,皆能看出他心中有別的想法,可見,他將來還不如將他們看成是自己真正的繼承人。
另外他唯有林思明和林君麟這兩個兒子,昔年有林君麟在自己身邊,倒也不會將目光放在林思明身上,現如今,也就只有一個林思明瞭。
他即便有問鼎天下的決心,也應該有一個得力的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