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下人似乎也看出了端倪,抓住霍凌的手,示意她先不要喝,霍凌卻不這麼想,她安慰似的拍了拍她們兩個的手,假裝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似的,將茶水一飲而盡,繼續向老闆打聽着。
“夏國的軍隊還沒有打過來,爲何這皇帝就開始早早地備上了人馬?”霍凌問道。
“防患於未然嘛。”老闆諂媚的笑着,“現在這個勢頭啊,不管是朝廷還是皇宮,都不想跟夏國硬碰硬,所以纔在討伐北魏的戰爭中,擅自主張往夏國送去了不少的兵馬,表面上是意圖和夏國聯手,實際上是想讓夏國不要討伐自己的國家,誰知道那個夏國的狗皇帝不通人情,將我們派去的兵馬全部都殺了,只留了劉興劉將軍回來。”
“劉興……劉將軍這又是個何許人也?”
“劉將軍可是我們北梁的大人物!”老闆繼續與她說着,“當年的開國戰爭中,他的父輩那可是功勳顯赫,主君曾無數次說過,想要將皇位傳給他,因爲當今的主君並沒有子嗣,座下只有兩位公主,這場與夏國勢不可擋的戰爭,無論是主君還是公主都不想開戰,只有這個劉興一直堅持着自己的主意,甚至不惜浪費大量的物力,財力去各個農戶的家中搶奪年輕力壯的男子。”
霍凌本來還想繼續問下去,又覺得他這個時候下給自己的藥應該起作用了,裝模作樣的搖晃了兩下,暈倒在了桌子上。
劉興放下了手裏的卷軸,看着眼前的男子:“你綁着三個女人來尋我做什麼?”
“這三個人在軍機處的門口鬼鬼祟祟,小的這不是想將他們三人綁來能夠將功抵過嗎?”
“軍隊裏已經容不下你這種人了,讓你在軍機處的對面開一個茶水鋪子,已經是對你最大的仁慈,你可不要在我這裏不識好歹。”劉興低下頭繼續看着手裏的卷軸,“該說的話我都已經說了,趕緊拿着你的東西滾。”
“不是……劉將軍……我貪污的那點兒錢,不過就是從你們指頭縫裏面留下來的,放到哪裏都不足掛齒,你怎麼就一直揪着這件事情不放呢?”老闆繼續解釋。
劉興拿起了手邊的茶杯,直接扔到了他的臉上,茶鋪老闆的額角剎時間血流如注:“對於你來說是一筆小錢,若是整個軍機處有十個你這樣的人,北梁的滅亡不過就是早晚的事情!”
老闆見他根本說不通,也氣急敗壞的跟他對罵起來:“你以爲你是個什麼人物?皇上器重你!不過是看在你父親的面子上!皇上那般器重你!他又得到了什麼!?他給了你精兵十萬,你帶回來了的只有你自己一個人!”
“你今日若是在此殺了我,我看你怎麼同皇上交代!”老闆發生吼叫着。
“皇上有你這樣的遠方親戚,纔是他最大的悲哀。”劉興扔下了手中的刀,反彈後在地面上發出清脆的響聲,另一隻手惡狠狠的指着大門口,“趕緊滾!!”
茶鋪老闆捂着自己的傷口,但是也不好與他硬碰硬,畢竟這個劉興的武功遠的自己之上,之後悻悻的轉身離開了,走之前還不忘放一句狠話:“北梁早晚有一天毀在你手裏!”
茶鋪老闆已經離開很久了,他還是站在原地,不斷的喘着粗氣。
所有人都不理解他。
所有人看見的,只有那天皇上拍給他精兵十萬,卻只回來了滿身血跡的他一人。
所有人看見的,只有皇上給了他無盡的寵愛,下放了所有的兵權,試圖讓他用一人之力抵擋夏國所有的攻擊。
他日復一日的看着這些卷軸,深知北梁覆滅不過是時間問題,卻還是要自己一個人在這裏苦苦支撐。
劉興又想起了那個夏國將軍的眼神,那個不屑、戲謔、嘲笑的眼神。
他氣憤地徒手劈斷了眼前的桌子,巨大的氣浪衝擊到了躺在地上的三人,屋子內所有的木質傢俱都被他摔了個稀碎。
爲什麼所有的壓力都由我一人來承擔?
劉興的視線又定在了地上沾滿血奇的刀。
若是我可以拋下這一切……
劉興正想着,他的手已經控制不住了,他將那把刀放在了自己的脖頸上,所有的憤怒與不甘,只要這一刀下去,就可以結束了……
劉興緩緩的閉上眼睛……
霍凌見事態不妙,撿起了手邊的碎木板扔向了他,不偏不移地打在了劉興的手腕上,他的手腕突然一震扔掉了手裏的刀,震驚的看着眼前本應該昏睡的女子。
“你是什麼人!?”劉興警惕的後退了半步。
“夏國人。”霍凌緩緩的起身。
“夏國人!?”劉興慢慢彎下腰想要撿起地上的刀,卻被眼疾手快的霍凌踢到了一邊去,“我不想跟你打,我們兩個好好談談。”
“我跟你們這些殺人不眨眼的夏國人沒有什麼好談的!”劉興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倒也真是可笑,那個茶鋪老闆向來沒什麼用處,偏偏今日看人的眼光那麼準,他覺得你們有問題,你們居然真的有問題,說!你們來此的目的爲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