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忘了?你最近這幾天還是不要出宮的好。”劉小萌道。
朧月沒想到,皇后又提起了之前的那件事,羞愧的低下了頭。
“你寫封信讓宋義去給我找個民間的醫生,喬裝打扮一下再送到坤寧宮來吧,最好是比較有名的赤腳醫生,至於那些產婆背後的人,等本宮生下孩子了以後再追究也不遲。”劉小萌吩咐道。
“奴婢直接寫信給他嗎?”朧月問。
“注意多留個心眼吧,大理寺現在也不一定安全。”劉小萌道,“你知道應該怎麼做。”
朧月恍然大悟,笑了笑:“皇后娘娘放心,奴婢一定安排的妥妥當當的。”
宋義收到皇宮的消息時,心裏除了震驚還是震驚。
西廠派來監視他的人很快就發現了,粗暴地搶走了他手中的信件,結果淡淡的掃了一眼,覺得沒有什麼有價值的信息就又還給他了。
他打開信件看,能看上面是朧月潦草的字跡,拜託自己幫她買一匹錦緞?
皇宮裏面那麼多錦緞,怎麼會讓自己幫她買?
到了傍晚時分,他看着面前的這封信始終琢磨不出來,朧月是皇后娘娘身邊的人,不可能愚蠢到大老遠給自己寫一封信,只是讓自己幫她找一批錦緞。
她拿起那封信又研究了好久,實在是看不出來什麼奇怪的地方。
直到他再一次拿起信封的時候才發現了端倪。
整個信封拆開,信封裏面是真正的信件。
那些查看信件的人只是查了裏面的內容,並沒有拆開信封查看。
這個朧月當真是心思縝密。
信上簡單的交代自己祕密幫皇后找一位赤腳醫生。
既然如此,自己被威脅的消息一定可以拜託赤腳醫生帶到皇宮裏面去!
可是又有一件事情讓宋義想不通了,皇宮的太醫院裏面那麼多厲害的太醫,爲什麼還要到民間來找赤腳醫生呢?
有兩種可能,第一種是皇宮中太醫院的太醫已經被東廠的人收買了,皇后娘娘信不過,第二種就是皇后娘娘的病已經嚴重到太醫院的太醫根本治不了。
宋義更願意相信第二種可能。
他寧願相信皇后娘娘因爲懷孕而病重,也不願意相信皇宮娘娘身邊的所有人都已經被東廠控制了。
“赤腳醫生,赤腳醫生……”
宋義一下又一下地念叨着,他應該在這諾大的京城中哪裏去找赤腳醫生啊?
現在自己又被東廠的人監視着,肯定不能有什麼太大的動作,朧月又說了讓自己幫她買錦緞,莫不如就藉着買錦緞的藉口去布行打聽打聽?
現在這個時辰天色已晚,宋義趴在窗戶上看了一下外面,果然東廠派來監視他的人就守在不遠處。
宋義攤開了京城的地圖,所有賣布匹的商戶都集中在了西市,可是所有的藥鋪都在東市附近,至於赤腳醫生,宋義也估計只有京郊纔有。
既然東廠的人說在皇后娘娘臨盆之際要去一趟西廠,使計讓他們把所有的兵馬都調到皇宮中去,何不將計就計呢?
離皇后娘娘生產的日子最多還有五六日了,就算早去這幾天也無妨。
宋義興沖沖的合上京城的地圖,拿出幾張小紙條,打算暗中交給西廠廠長,可是應該如何完全避開他們的耳目呢?
宋義看着方纔皇宮中送來的信件,突然有一計涌上心頭。
到了第二天,宋義直接明目張膽地走出了大理寺的大門。兩個東廠派來監視他的人互相對視了一樣,匆匆忙忙跟着宋義質問他要去哪裏。
宋義不冷不熱的說了一句西廠,兩個下人便再也沒有阻攔跟在他身後。
走了很久,終於到了西廠,可是西廠冷清的很,門口連個值守的人都沒有,宋義還以爲是自己走錯了地方。
一直走到議事堂纔看見了一人,居然是宋東渝。
“宋東渝?爲何只有你一人在此?西廠掌事呢?”宋義問。
“許大人有事外出,到時不知宋大人來我西廠,所謂何事?”宋東渝放下了自己手中的文書。
“額……”宋義有些尷尬地環顧着四周,“你們這西廠內的人馬,都跑到哪裏去了?怎麼冷清成這幅樣子?”
“許大人前幾天下令將西廠的人馬全部掉到了皇宮中去,現在這諾大的西廠只剩下幾個離不開議事廳的官員,還有我與許大人了,宋大人爲何突然問起這個?”宋東渝問?
“這……”宋義有些尷尬地回頭看着身後的兩個東廠派來監視他的人,誰知道那兩個人轉移了視線,打量起周邊的事物來。
這下可好,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唄,還不用自己出馬,東廠就已經達到了自己的目的。
宋義連忙掏出了手中的那封信,還沒有遞給宋東渝,就被身後監視的兩人奪了去,打開一看,正是昨晚朧月的朧月,只不過沒有裝信封。
兩個監視的人又把信還了回去,宋東渝纔拿到手裏。他有些奇怪的打量着宋義身後的兩個人。總覺得好像有哪裏不對。
宋義在將信件遞給宋東渝的時候又從身上掏出了信封,一起遞給了他。
“宋東渝,嫂夫人這幾天不在家,這朧月不是要我幫她挑幾匹布嗎?她是皇后娘娘身邊的人,自然是不能怠慢。我想着既然給朧月挑了,也給你嫂夫人挑一批,但是朧月這麼大的姑娘喜歡什麼樣式的我也不知道,那就煩請你跟我出去逛一趟唄?”宋義笑着問。
宋東渝心下覺得很是奇怪,西廠那麼多的事物他還處理不完呢,這個時候跟眼前的宋義出去逛街?
掌事回來以後知道了這件事兒,非得把自己的腿打斷不可。
可是宋義的眼神中透漏着求助的信息,還時不時的瞥向自己身後的兩個人,爲什麼他給自己遞信的時候,又單獨掏出了他的一個信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