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駿景滿嘴豆奶味，只想回家睡覺，他被唸了一路：“我送還不行嗎？我送！”
“找個遠點的地方停車，咱們走回去走回去！”方非然鑽進副駕駛，小腿直翻騰。
韓駿景作爲想開車去哪就去哪的未喝酒人士，選了距離林諾家最遠的地方停車，下車陪着兩站在馬路上端着啤酒碰杯的女人回家。
“走路邊，看着點路。”操心操上癮的韓駿景在兩人身後出聲提醒。
方非然把喝光的啤酒罐捏扁，對着不遠處的垃圾桶就是一個十分歪的精準投籃。
她歡呼一聲，接着就開始搶林諾手裏的半罐啤酒，林諾不給，兩人以一種奇怪的姿勢扭打在一起，誰都不服輸，誰都沒佔上風。
韓駿景嘆了口氣，越過兩人繼續往前走，把空易拉罐丟進垃圾桶，倚着路燈看瘋婆子打架。
“我去，林諾你給我鬆開，喝你口酒你能少塊肉嗎？”
方非然被抵着下巴，下顎線繃太緊，肌肉都開始發痛，林諾沒鬆手，她手下也跟着更加使力。
“自你上了二十歲，我已經很久沒打你了，是誰給你的勇氣指着我鼻子罵我了？”林諾的長髮被抓在方非然手裏，她的頭不得不後仰以免被拽脫髮。
“你有資格記仇嗎？我說的哪句話不對？阿狸不在，我看有誰會幫你！不松我現在就能把你頭髮薅光！”
方非然氣勢很足，但被抵着下巴，聲音過小，直到林諾的爪子開始扣她的臉，她開始瘋狂嚎叫：“你給我放開，我過幾天要上臺發言！”
“你先松，我過幾天要受採訪！”
兩人又開始僵持，比着誰的力氣大，誰的骨頭伸縮性好，誰的腰更勝一籌。
那撕心裂肺的慘叫引得韓駿景看不下去了，他快步走過去，一隻手掰下林諾的魔爪，一隻手控制住方非然的手。
“行了，小學生打架也沒你倆厲害！都鬆手，各自退一步。”
方非然和林諾上一秒還你死我活，下一秒一致開外，扭頭默契吼道：“管你什麼事，誰讓你拉我的？”
韓駿景剛想嗆一句，方非然的手機響了。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方英同志心目中，你這個侄子可重要了！”方非然甩甩被韓駿景攥着的手，好言好語跟林諾商量，“我數到三，咱倆一起把剩下的手和腳收回去？”
林諾點點頭，下巴對着韓駿景擡了擡：“韓表哥數。”
韓駿景一手一個，像是個勸架的幼兒園園長，拖着長調數道：“一、二、三。”
電話一直在響，林諾明顯晚了一秒才鬆手，她對着方非然挑了挑眉，收回自己的爪牙。
兩男一女恢復原樣，繼續往前走，方非然預想的很對，方英確實是來關心韓駿景的，方非然笑眯眯和對面打了十分鐘大馬哈，心情好到掛了電話之後把剛剛的扣臉之仇都給忘了。
她十分不計前嫌地黏上了林諾，兩人手挽着手，又是一副世上我們就是好姐妹的開心快樂樣。
在韓駿景的詫異和不解當中，他撞上了方非然。
韓駿景這才發現，林諾不見了。
“林諾呢？”
方非然指了指不遠處的保安室，摸着下巴猜測：“勾搭未成年去了，她最近很喜歡玩養成。”
“我最近想想，諾諾真的是很雞賊，那保安室裏那小男孩可喜歡她了，還說長大要娶諾諾，嘖嘖嘖，”方非然退後一步，和韓駿景肩並着肩，八卦道，“表哥，你遇見過那種想娶回家當老婆的女人嗎？”
韓駿景作爲談過戀愛的男人，很有資格回答這個問題：“遇見過，高中隔壁班班花。”
“班花？怎麼沒聽你說過？長得漂亮嗎？”方非然想了想，覺得自己問的不對，改了口，“你爲什麼想娶她當老婆？”
韓駿景反問：“你喜歡的第一個男孩子，你不想嫁給他嗎？”
“這個……”方非然沒有童年初戀，她只記得自己從初中開始被林諾帶着談戀愛甩人的快樂。
韓駿景：“沒有？”
方非然的表情有些爲難，正巧林諾出了保安室，她拉着韓駿景往前走，沒接話茬。
“你不會是沒有喜歡的男孩子吧？”韓駿景隱約覺得自己猜中了什麼。
“拜託，我談過的戀愛比你喫過的米都多，”方非然向韓駿景靠近了些，小聲道，“我這從小到大都在想是今天分手好還是明天分手好，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
“等我下次談戀愛，我會記錄一下當時的心情，看是不是有你說的想嫁給他的想法。”
韓駿景：“……”
方非然就知道會把人說沉默，兩人又走了幾步，她拍了拍韓駿景的背，像個長輩囑咐道：“很晚了，送到這就回去吧，我和林諾自己能回去。”
“明天去找你聊聊班花的事！”方非然攬上林諾，揮手告別時又扭頭說了句。
“什麼班花？韓駿景喜歡你們班班花？你們班班花不是你嗎？”
“什麼我？表哥高中隔壁班的班花，他初戀……”方非然湊到林諾手邊，伸手拽了拽粉色絲帶，“這什麼？”
“劉曉送我的禮物，還非要我回家關燈才能看。”林諾把禮物拿到眼前轉了轉，有些哭笑不得。
“夜光？現在小孩好像都喜歡送這種，”方非然打趣道，“拆了吧，你未來老公送你的禮物，你能忍住不拆？”
林諾搖頭：“回去再拆，要不然下次該不高興給我準備禮物了。”
“還有禮物？”
林諾撥了撥歪扭的粉色絲帶，笑着道：“他說要是我喜歡，明天還有。”
“喲，還是系列系列？還挺會。”方非然開始猜禮物，“不會是什麼連環畫？自己畫的那種？小學是不是有這種課？”
林諾把鑰匙遞給方非然，掂了掂禮物也開始猜：“不像，有點分量，我感覺像陶藝，上次和他聊天，他有跟我說他們老師準備組織他們去手工陶藝店。”
先進屋的方非然拿了個香蕉，邊剝邊說：“快打開瞧瞧，看看值不值得我等他十幾年！”
林諾很有儀式感，她關了感應燈的總開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