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暗示了馬科長,該怎麼做,馬科長應該很清楚。
他可以對一些小蝦米不屑一顧,但無法容忍這些小蝦米干擾到他身邊的人。
否則,必須一腳碾死。
林風很快離開了。
而宋雪兒還呆滯在原地,臉上的淚水,早已把濃郁的妝容給卸掉了。
馬科長乾咳了兩聲,隨即看向宋雪兒,用一種從未有過的語氣嚴肅道:“宋雪兒,你別怪我,要怪就怪你得罪了林先生,從今天起……”
“我走。”
宋雪兒輕聲道。
馬科長忽然有些不好意思了。
畢竟,這個女人也曾經帶給了他很多快樂。
“我想問你一句?”
宋雪兒扭過頭,道。
“什麼?”
馬科長一愣。
“我這種女人,是不是特別賤?”
“……”
馬科長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或者說,他根本沒有資格回答。
“行了,我知道了。”
宋雪兒站起身,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呼!
寒風颳來,就像刀子一樣,飄在臉上生疼生疼的。
亦如,宋雪兒此刻的心。
回想過往,她一直都是爲了錢而活。
誰給她錢,她就把自己給誰。
誰沒有窮,哪怕對她再好,在她眼裏也不過一坨狗屎。
小時候家裏一直很窮,父親爲了生了一場重病,沒錢治。
宋雪兒的母親求遍了所有親戚,根本沒人理會。
那個時候幼小的宋雪兒,感受到了什麼叫人情冷暖。
所謂親戚,原來也不過如此。
之後,父親因爲沒錢動手術去世了。
宋雪兒開始發誓,她這一生,一定要變得有錢。
如果沒有這個能力,就用身體去換,反正她足夠漂亮。
只要有錢,這些所謂的貞操,根本不值一提。
所以在高中時期,她特別看不起林風和木子秋這兩人。
尤其是木子秋。
她很不喜歡木子秋臉上始終帶着一副與世無爭的,淡淡的笑容。
你都這麼窮了,憑什麼還能笑得出來?
窮B,就應該去哭啊!
那種笑容是她沒有的,她很嫉妒,她也想笑,但不是這種窮開心,而是得到錢後,放肆的大笑。
第一次有這種感覺,是她開直播,得到了風一樣的男子鉅額打賞。
那一刻她開心壞了。
她覺得從此以後,就要發達了。
誰曾想到頭來,不過是空歡喜一場。
而她恨不得頂級膜拜的大佬“風一樣的男子”,居然就是林風本人。
果然啊,人生比小說要荒謬得多……
外面又開始零零散散地下着雨夾雪了,冷空氣變得更冷,彷彿要把心給凍僵一般。
“我明明叫宋雪兒,爲什麼會怕冷呢?”
宋雪兒悽然一笑。
滴滴滴!
一輛送貨車開得很快。
宋雪兒往前塌了一步。
她覺得,自己離雪更近了一些。
更近了一點……
滴滴滴滴!
大卡車愈發接近,疾馳而來。
宋雪兒張開雙臂,閉上了眼睛。
“下輩子,我還要當有錢人。”
“不過,再也不會依靠任何男人……”
呼!
一陣微風飄過。
雪還是雪。
而宋雪兒,已經被一個身影拉到了十幾米開外。
宋雪兒一愣,睜開眼睛,看到那張她曾經羞辱了無數次的臉,眼淚再次不爭氣地流了出來:“爲什麼?爲什麼要救我?”
“要死死遠一點,別污染了會場的氣氛。”林風冷冰冰地說道。
宋雪兒咬了咬嘴脣,吐出一個字:“好。”
然後,便從他懷中掙脫出去。
望着女孩步伐蹣跚地行走着。
林風慢悠悠道:“人未必會有下輩子,所以這輩子好好改變,還來得及。”
宋雪兒身子一顫,停下腳步。
她回過頭:“真的……還來得及?”
林風聳了聳肩:“試試咯。”
隨後,便離開了。
之後宋雪兒是死是活,再與他無關。
他能做的已經仁至義盡了。
一個人如果真心想洗心革面,相信這番話,已足夠讓她明白。
回到會場,氣氛依舊熱鬧,而在場的嘉賓們看待林風的眼神,已經和之前大不一樣了,除了崇拜還是崇拜。
林風找到木子秋,見她正一人坐在餐桌前,喫着肉包子,心裏一陣好笑,走過去摸了摸她的腦袋道:“這麼多美食,你怎麼就喫包子?”
木子秋臉一紅,道:“包子好喫嘛,而且你也不是一樣,每次去一些場合,都是喫一些粗糧?”
“哈哈,這倒也是。”林風大笑。
他們這些“粗人”啊,確實覺得什麼順嘴什麼來,而不會爲了一些所謂的逼格,刻意去喫那些不喜歡的山珍海味。
這一點,木子秋和他真是一模一樣。
林風心情大好,看着木子秋喫包子那小口小口的模樣,櫻桃小嘴抹上了一層淡淡的油垢,忍不住湊過去親了一口。
木子秋嚇得差點跌坐在地,還好林風反應快,及時扶住了她。
“你……你做什麼呀?”木子秋又羞又惱。
“你喫包子,我喫你。”林風笑嘻嘻。
“你真是越來越不正經了!”木子秋也被逗笑。
“對了,唐薇呢?”林風問道。
“唐薇姐姐在和他爸說話呢。”木子秋轉過身,指着不遠處。
正是唐薇和唐勇年。
“薇薇,爸對不起你,沒有盡到做父親的責任,還讓你被老爺子趕出了家門。”
“唉,你離開之後的那些天,對我來說簡直就是煎熬。”
“自從你媽去世後,我一直沒有照顧好你,眼看着你辛辛苦苦大理的公司,最後成爲別人的東西,我這個做父親,心裏即便難受,卻又無可奈何……”
唐勇年說着說着,便突然劇烈咳嗽起來,臉色也變得十分難看。
“爸,你別說了,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