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揉了揉眼睛，感覺剛纔發生的一切，還是有些虛幻……
三個實力絕對不弱的化神後期，就這麼一劍，全殺了？
連渣都不剩？
什麼情況？
林風腦袋嗡嗡作響，怔怔地盯着大頭的位置。
他手裏那握着那把八寸左右的短劍，如果不是劍身上能看到殷紅鮮血，根本不敢相信，這把劍才殺了人。
當然，有人說過，真正厲害的劍客，用劍殺人是沒有血的。
但林風絕不敢懷疑大頭不厲害。
他的劍法不但很厲害，而且已經到了一種天人合一的境界，這種境界，連半桶水劍修都不算的林風是看的似懂非懂，不過他相信，哪怕是陳如初這類劍修，也絕不可能一眼看出什麼。
“這把劍哪來的？”
大頭問。
林風一愣，回過神來，道：“從一個蛇洞裏找到的，當時還只是劍胚，並未成型，並且被人做成了劍陣。”
“哦，還有這種事？”
大頭眉頭一挑，“當時之中，創造出如此劍胚的，至少從我活着的時候開始，就未曾見過。”
林風道：“你回了多久？”
大頭道：“二十年。”
林風：“……”
大頭道：“但若是算上前世，怕是得萬年了。”
林風駭然。
他彷彿明白了什麼，瞪大眼睛，呼吸急促道：“你就是御劍門的那個雕像？那個老劍仙雕像？”
“什麼雕像？那是死物，我是活生生的人！”
大頭又好氣又好笑，“那玩意兒早該拆了，放在那礙眼之極，也不知道他們幹啥一個個當神靈供着，真無聊！”
林風倒吸一口涼氣！
乖乖，這傢伙果然是御劍門老劍仙轉世！
那個曾經和青龍大戰，以半招微弱劣勢，敗北的老劍仙啊！！
見林風一臉詫異地盯着自己看，大頭無語，道：“你至於這麼震驚嗎？怎麼說你也是林青帝的轉世，論逼格，可比我高多了！”
林風苦笑，搖頭道：“我和你比不了，你的修爲還在，記憶也還在，而我……只剩下上一世零零散散的記憶，並且這一世，我是林風，永遠也變不了林青帝。”
“這樣也挺好，重活一世，做自己就對了。”
大頭打了個哈欠，一屁股坐在了某塊岩石上，那隻碩大的腦袋，興許是真的太大了，導致脖子有些酸，只能用肉時不時揉兩下。
“是因爲林青帝的原因，所以你才轉世的嗎？”
林風忍不住問道。
“和他沒啥關係。”
大頭微笑道，“年紀大了，活了萬年，修爲還原地踏步，不死，真等着成精啊？”
“可是……因爲林青帝，你才修爲倒退的。”
林風神色黯然。
“喲，你知道的可真不少呢？”
大頭調笑道，“這麼說吧，即便沒有幫林青帝，我的壽元也是所剩無幾了……所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在當年的幾個人中，我是活的最近，修爲最低的，所以到了這個地步，也只能輪迴，不過還好，我尚且有一劍，哪怕修爲不見當年，但起碼也不會被人欺負。”
林風沉默不語。
他很想問大頭現在是什麼修爲，但覺得這個問題並沒有太大的意義。
對於他這樣的劍仙而言，修爲重要，但也不重要，他不拔劍時，是御劍門最沒用，最窩囊的大頭，一旦拔劍，依舊是曾經震盪九州的劍仙！
“怎麼樣，馬上就要跟那條黑龍打架了，你可有什麼想法？”
大頭說道。
“沒什麼想法，打唄，這個時候，我總不能指望蹦出個人出來，幫我把黑龍收拾了吧？唉，你說如果真有這個人就好了！”
林風唉聲嘆氣，目光卻是不斷地往大頭那邊瞥。
大頭笑罵：“你小子夠了啊，少在這意有所指了，我好不容易轉世一次，這修行界的事，是懶得再管了，這輩子，就追求一個逍遙快活，縱酒狂歌。”
“我還沒死呢！”
大頭翻了個白眼，“就算我死了，你也學不了我的劍。”
“爲什麼？”
林風問。
“因爲太雜了，雜而不精……劍客者，唯心也，你已經是體法雙修了，再學劍，最終的道路也走不了多遠……甚至，到了後面，一樣也行不通。”
大頭正色道，“我且問你，你雖然在同境之中極強，但是，平心而論，你的法術厲害嗎？你的體修雖然深得那頭獅子的真傳，但是也並非正統體修，一旦法力喪失，沒有靈氣的輔佐，你所謂無敵的肉身，也不過是紙糊的罷了。”
林風心中震撼。
這因爲，大頭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在重點之上。
的確，無論是體修還是法修，他都沒有達到一種真正的強大標準！
如果沒有十八把飛劍，以及焚天錘這兩大逆天法寶，他法術和體術單獨拎一個出去，頂多是化神期中的高手階段，但絕對談不上頂峯，只有兩者結合，才能達到所向披靡的效果！
也正如大頭的那句，一旦自己法力喪失，沒有靈氣的輔佐，他金身能發揮的威力，連百分之一都不到。
這一點，在光陰畫卷二十年後的世界裏，就有了充分的表現。
“行了，來這我就是提醒你一下，以你現在的情況，沾染不得半點殺戮，一來會影響你後續跟黑龍戰鬥的狀態，二來，你現在被修行界稱爲千面魔君，還有人傳言你是半人半天魔的化身，這個時候你再去世俗界亂殺一通，之後無論你和黑龍一戰是否能活下來，整個修行界，都容不下你！”
大頭懶洋洋地說道，“我能說的就這麼多了，你好自爲之吧。”
林風自嘲道：“多謝你的提醒，但是白虎一聲令下，現在的我，不等於就是修行界的衆矢之的嗎？”
“不，倒沒有這麼嚴重，之所以現在修行界這麼多人抓你，除了大部分都是一些成不了氣候的小癟三外，還有一部分是各大宗門的高層，也就是白虎分身唆使的……真惹惱了整個修行界，這些人都不算什麼，那些個退隱多年的，隱居起來的老怪物出現，那才讓你有夠受的！”
大頭嗤笑道，“所以，聽我的，在你還沒有成爲合體期之前，最好不要太過越界，這樣才能安安穩穩的活下來。”
“前輩你說的有道理。”
林風點頭，“只是，我現在的生活也絕對談不上安穩。”
“至少不會過度的雪上加霜。”
大頭道。
“明白了。”
林風深吸一口氣，“所以，作爲前世的老友，請你無論如何，都將你的劍術傳授一些給我吧！”
看到了大頭剛纔那一劍的威力，林風心動不已。
他十八把飛劍，若是有大頭一半的水準……不，三分之一即可，那對戰黑龍的勝率，又會提升不少！
“你還不死心啊！”
大頭一臉無語，“而且你好像搞錯了一點，我前世跟你談不上朋友，倒是架打了不知道多少次，還是往死裏揍，揍死了不負責的那種！”
“這叫不打不相識，而且你想啊，如果我有一天劍術上獲得了不錯的造詣，你也不會這麼寂寞，總可以多個練劍的對手吧？”
林風嬉皮笑臉，繼續勸道。
“切，少來，你以爲我跟血獅一樣，這麼好戰嗎？”
大頭哼了一聲，“我說了，這一世重生，我就是來逍遙快活的，可別跟我提什麼打架啊戰鬥啊之類的，沒興趣，告辭！”
話音落下。
一道驚鴻上天，大頭已是腳踏光芒，迅速溜之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