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鴻聽着慕修臣的問題,迷茫道:“是啊。她之前被那個重度狂躁症病人,打得渾身傷,險些流產,被送到醫院。你後來也趕去醫院了啊。怎麼,她當時傷那麼重,你該不會不知道怎麼回事吧?”

    說到這兒,莊鴻咳嗽了一下,放低聲音道:“說起來,精神病院被處理的那幾個人,根本沒必要針對童筱筱。修臣,你跟我說句實話,他們是不是你安排的?”

    不怪他這麼想。

    以前的修臣肯定不會做這種事,可自從童媛媛死了以後,修臣就像是變了個人一樣。

    至少在童筱筱之前,他沒見修臣對哪個人這麼狠過。

    他都覺得童筱筱有點可憐了。

    莊鴻的話像是一巴掌,狠狠扇在慕修臣臉上。他掛了電話,耳畔一片嗡鳴,心中亂成一團。

    他當時確實去了醫院,也看到了童筱筱的傷情。可他恨極了她,確定孩子沒事,其他的沒問,包括她的傷情。

    在童筱筱眼裏,是不是也覺得那些人是他特意安排的?

    慕修臣腦中閃過萬千思緒,等回過神的時候,他已經找人打探了童筱筱新的住所,把車停到了別墅跟前。只不過他在按響門鈴後,出來的只有傭人跟路唯楓,並沒有童筱筱。

    “她呢?”慕修臣道。

    路唯楓冷着臉,“反正不在精神病院。”

    慕修臣向來不是話多的人,擡腿就往裏走。

    見狀,路唯楓臉色沉了下來,幾步走過去,從後面扣住了他的肩膀。只是他忘了自己現在身體素質不行,慕修臣拍開他的手,把他按向地上時。他連反抗的能力都沒有,身體踉蹌了一下,砰得一聲就跪到了地上。

    路唯楓身體素質很好,曾經拿過散打業餘冠軍,很喜歡賽車攀巖一類的極限運動。

    兩人因爲童筱筱,以前也不是沒動過手,慕修臣知道他的身體水平在哪裏。

    慕修臣自問自己沒用什麼力氣,所以看到路唯楓的動作時,他整個人都愣了一下,“你……”

    “路唯楓!”

    童筱筱聽見動靜就跑出來了,正好看到眼前的一幕。

    路唯楓跪在慕修臣跟前,面色痛苦,幾次扶着地面想站起來都失敗了。而在看到她以後,他頓時斂去臉上的痛苦之色,無所謂道:“不小心摔了一下,沒什麼事。”

    他扶着地面想站起來,可這次下盤失力,整個人都趴到了地上。

    “路唯楓……”童筱筱面色慘白地跑過去,扶着路唯楓往起站的時候,手都在抖,嗓子一點點收緊,澀到發疼。

    他就在距離她不到三十米的地方啊,爲什麼她都沒能護好他?

    童筱筱力氣小,扶人也扶不穩。慕修臣擰了擰眉,過來幫忙,可手還沒碰到路唯楓,就被她用力推開了。

    她怨恨地看着他,“不勞您大駕!”

    傭人這會兒已經從驚訝中回過神,趕緊過來幫忙,把路唯楓扶了起來。

    “我沒用多大力氣,路少倒是好演技。”慕修臣一開始驚訝,此時已經變成了然。路唯楓一直不看好他跟童筱筱,想方設法想讓他們分手。

    他不說這話還好,一說,就像淬了毒的刀往童筱筱心臟裏捅。

    要不是她,路唯楓根本不會變成這樣!

    “少在這兒陰陽怪氣。我們已經離婚了,麻煩慕少以後不要來打擾我。”童筱筱看都不想看他,扶着路唯楓要往別墅裏走。

    只是沒走幾步,被慕修臣攔住了。

    “我說的還不夠明白嗎?!”童筱筱陰沉沉地看着他,每個字都是從嗓子眼裏擠出來的。

    慕修臣觸及她的目光,胸口梗了一下。他喉結微滾,淡漠道:“我過來只是想跟你說,精神病院裏那些人做的事,不是我安排的。”

    他們之間已經沒有可能了,他恨她怨他,她也恨他。

    可他就是想跟她解釋清楚,不想她誤會自己,連他都說不清自己到底在想些什麼。

    其實他還想問問,她當時是不是很難受、很害怕,可這些話似乎沒有意義,他最後也沒能問出口。

    “說完了?”童筱筱只是冷冷看他一眼,然後帶着路唯楓走了進去,門砰得一聲被關上了。

    那些人是不是他安排的,已經不重要了。鍾宴給童家、柯雅詩、慕修臣還有她設了局,引着童家跟柯雅詩栽贓她,而他們又利用慕修臣,來打壓她。

    借刀殺人。

    慕修臣是那把刀。

    其他人是否認爲刀有罪,童筱筱不知道也不在乎,而在她這裏,刀跟兇手同罪。

    慕修臣看着門被關上,眉心蹙了蹙。他走過去,想拍門,可擡起手頓了一下,便又落了下來。

    敲開門說什麼呢?

    他都不知道自己想做什麼。

    她害了涵涵,害死了他們的孩子,難道他還要抱有什麼不切實際的幻想嗎?該解釋的他已經解釋過了……其實他都根本沒必要解釋,她愛怎麼想怎麼想。

    就算她從精神病院出來了,他也不可能讓她過舒服日子。

    慕修臣轉身欲走,恰好有車開過來,下車的還是一個熟人。

    “慕少,好巧,又見面了。”鍾宴含笑跟他打了個招呼,手裏還拎着一個跟他格格不入的女士手提包。

    慕修臣認識那個包,是童筱筱的。他停下腳步,看着鍾宴走過去,按響了門鈴。

    門開了,鍾宴順利地走了進去。被攔在外面的人,只有他而已……

    別墅內。

    傭人端上來水果和茶水,然後退下了。而童筱筱跟路唯楓坐在沙發上,看着神色自然,可兩人身體都有些緊繃,眼底則帶着隱忍的恐懼跟怨恨。

    倒是鍾宴,他把包遞給童筱筱,然後坐在他們的對面,自在的好像是這個家的主人。

    “路少現在身體已經不完整了吧?丟了一個腎呢,都不算是一個真正的男人了,也怪不得女朋友要跟你……”

    鍾宴話才說到一半,被童筱筱蹙眉打斷了,“東西送完,你可以走了。”

    “無情。”鍾宴輕嘆了口氣,卻順從地站了起來,“不過筱筱,如果你早就答應我的提議,路少也不至於走到如今這一步吧?”

    他滿意地看着她一瞬間慌亂的眼神,提醒道:“後天就是國慶了吧?小心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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