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唯楓睨着慕修臣,“你知道她住哪兒?”

    慕修臣抿緊了脣,他跟童筱筱已經交往一年多了,可她從不讓他送她回家,似乎那是一個禁區。

    但路唯楓卻不一樣,他似乎知道她的一切。

    路唯楓嗤了一聲,“都不知道她住哪兒,你怎麼送?想趁着她喝醉,去開房?”

    “我跟我女朋友的事情,路同學似乎管得有些多了。”跟平日裏相比,慕修臣的眉眼要冷漠許多,隱隱帶着幾分凌厲。

    同學們感覺到氣氛不太對,想要緩和一下氣氛。

    路唯楓卻分毫不讓,“既然你這麼說了,不如問問童筱筱,看看她要跟誰走!”

    聞言,慕修臣的眸色微黯。

    他跟路唯楓之間,童筱筱總是跟後者更親近些,這是所有人都能看出來的事。

    慕修臣摟着童筱筱的腰沒吭聲,而路唯楓已經去拽她的胳膊,“喂,童筱筱,你要我送你回去,還是慕修臣?”

    童筱筱歪頭看着他,努力站穩。

    見狀,慕修臣已經準備鬆手了。他知道路唯楓不會對童筱筱做不利的事情,他們犯不着在這兒僵着,讓大家臉上都不好看。

    然後就聽童筱筱不滿道:“你誰啊?我認識你嗎?”

    路唯楓眼睛都快瞪出來了,咬牙道:“童筱筱,你仔細看清楚了!”

    他拽着童筱筱,讓她看自己,她卻一個勁兒往慕修臣懷裏鑽。說鑽都不合適,她摟着慕修臣的脖子,臉頰蹭着他的脖子,整個人都在往他身上爬。

    一邊爬,一邊還在嚶嚶嚶告狀,“呆子,你快把這個醜八怪趕走,他想拐賣我!”

    路唯楓一巴掌都想扇她腦袋上,說不認識他就算了,居然還說他醜?

    她眼瞎了嗎?

    還說沒喜歡上慕修臣,他看她是有了男朋友就忘了朋友了!見色忘義的狗東西!

    路唯楓氣得都快七竅生煙了,而慕修臣心情卻從未有過的好。

    他在同學們的起鬨還有路唯楓的怒視下,託着童筱筱的腿把她抱了起來,聲音裏滿是寵溺,“好,我這就帶你走。”

    平日裏總覺得她跟路唯楓關係親近,剛剛她卻選了他,他很高興。

    童筱筱正面掛在他身上,趴在他肩頭哼哼,都沒有回頭看路唯楓一眼。

    慕修臣攔下一輛出租,抱着她坐了進去。後排足夠寬敞,而且他過於年少,身體很敏感。進去後,他想要把她放到一旁。

    不過她摟着他的脖子,哼哼着蹭他的脖子,還不忘搖頭,“不下去。”

    慕修臣被她折騰得一身火,但繃着身子,最後還是由着她坐在他身上。她折騰得實在狠時,他輕輕嘆了一口氣,湊到她脣角輕吻了一下。

    “你還小,先欠着。”他湊到她耳畔,聲音喑啞地警告。

    童筱筱便靠在他肩頭上不動了,也不知聽懂了沒有。

    兩人都穿了校服,去酒店不合適。

    慕修臣便帶她去了他家在西區的一套別墅,只是下出租車後,童筱筱又蹲在地上,開始捂肚子。他跟着蹲下身,輕聲問她,“怎麼了?”

    “不舒服。”她蔫蔫道。

    他蹙了蹙眉,拿開她的手,手貼在她的小腹上。他輕咳了一聲,神色不大自然道:“你是……來月經了嗎?”

    他是不是要去給她買衛生巾?

    不知道她有沒有固定用的牌子,一會兒得給她準備點黑糖水,暖袋也準備一個比較好。

    慕修臣心裏都轉了好幾個彎了,童筱筱擡起頭,哼唧道:“不能喝酒,胃疼。”

    “不能喝酒爲什麼要喝酒?”慕修臣臉色頓時沉了下來,他把她攔腰抱起來,徑直走向車庫,“不舒服怎麼路上不說?”

    他平時沒照顧過人,心裏慌得厲害,急着帶她去醫院做檢查。

    可到車庫那,他把她放下來後,她就扒拉着車庫門不肯走了。

    “現在的同學們好,不想掃興。”童筱筱眼神飄忽,看着有些心虛。

    慕修臣嫌她不會照顧自己,“現在的同學們好,以前的同學們不好?”

    “好,就是對我不好。”童筱筱耷拉着腦袋,神情有些落寞,“他們不喜歡我,討厭我。”

    慕修臣不喜歡她這樣子,他就希望她永遠高高興興的,“那是因爲你太優秀了,他們嫉妒你。”

    他總覺得她樣樣都好,從見她第一眼起就忍不住惦記上她,從未想過有些人排斥她,是因爲她滿身污名。

    童筱筱聽着他的話,倏地笑了,眉眼彎彎,燦若朝陽,“還能……這麼理解麼?他們只是嫉妒我。”

    慕修臣打開車門,摟着她的腰讓她進去,“以後不舒服要提前說,我送你去醫院先做個檢查。”

    “不用了,習慣了,這點疼不算什麼的。”她有些抗拒,嘟囔道:“不去醫院!喫點藥就好了。”

    慕修臣當時也沒想太多,見她死活不願意去醫院,以爲她只是討厭打針吃藥。她實在抗拒,他又不忍逼她。他把她帶進臥室裏,給家庭醫生打電話。

    家庭醫生匆匆趕來,給童筱筱做了檢查餵了藥後,纔開始慢條斯理收拾醫藥箱。

    他看着平時在家裏金尊玉貴的小少爺,熟練地照顧着牀上那朵玫瑰花似的女生。女生一聲嚶嚀,都能讓小少爺緊蹙眉頭,像是恨不得替她受下那些罪。

    家庭醫生調侃道:“現在就這麼緊張小女友,當心以後是個妻管嚴啊。”

    “她若成爲我的妻子,樂意管着我,將會是我最大的榮幸。”

    少年視線始終追隨着牀上的少女,他脣角帶着淺淺的弧度,聲音明明很輕,卻像是在做一輩子的承諾。

    ……

    慕修臣從夢中醒來,還有些怔怔的。

    他身上的病服已經換過了,如今正在打點滴,病房裏空無一人。

    他看了眼手上的針頭,腦子裏卻是當年童筱筱酒醉後蹲在地上,跟他撒嬌的樣子。

    她說過童媛媛母女從小給她潑各種髒水,童媛媛在學校總是帶頭欺負她,她的同學們一直不喜歡她。後來到了高中,纔好了些。

    她說童家虐待她,說了很多,他現在都已經記不大清了。她說她因爲童家這些人,進了很多次急救室,她很討厭醫院。

    這些話都是他們結婚以後,她纔跟他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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