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小護士道:“沒有。哎,真是可憐啊,聽說她老公讓小情人都搬進他們家裏住了,上次那個小三還找到醫院來了。她當着女病人面很囂張,那個男的一來,她就一副委屈樣。那變臉,絕了!”

    “誰說不是呢?那小三就是個白蓮花綠茶婊,既沒那個女病人好看,也沒人家知書達理有禮貌,那個男的是眼瞎嗎?”

    兩人言語間盡是憤憤,儘管離開時刻意壓低了聲音說話,但還是被慕修臣聽到了。

    他喊住了兩人,“你們剛剛說的那個人……”

    那個女病人也是VIP病房的,小護士以爲慕修臣跟對方認識,頓時臉色都變了,“對不起對不起,我們不該背後八卦病人,以後絕對注意。”

    兩個小護士看起來很青澀,像是剛出學校,或者是還沒畢業的學生。

    “我只是想問問,關於她的具體情況。”慕修臣坐起身說道。

    小護士們對視一眼,見他長得好看,又不像是壞人,沒什麼防備心。

    兩人當即你一言我一語地說了起來。

    “那個女病人家裏很有錢,跟她老公是聯姻。後來她老公在外面找了小三,平時跟小三明目張膽往來不說,還讓小三搬到了他們的婚房,特別過分。”

    “是啊是啊。而且那個小三手段真得特別拙劣,我都懷疑女病人她老公是不是眼瞎,連那種演技都看不出來。”

    慕修臣知道她們說的不是自己,但還是忍不住臉上發燙。

    他嗓子有些癢,咳嗽了兩聲,鼻音也因爲發燒有些重,“那如果……她老公找那個小三隻是爲了演戲,沒有發生關係,她老公對那個小三也沒有感情,你們覺得她會原諒他嗎?”

    小護士們一臉你是不是在開玩笑的表情。

    “我覺得不能吧。”其中一個小護士皺着臉道:“這是態度問題。婚房本來就有特殊意義,像這樣把小三帶到婚房,本來就是一個很羞辱人的行爲。反正我接受不了,太膈應人了。”

    “是啊是啊。他對那個小三沒意思,小三肯定對他有意思啊。換哪個做妻子的看到小三被帶到自己家裏,能不介意啊?”

    慕修臣低着頭,有些失神。

    童筱筱能在被百般折磨時,在牆壁上刻着他的名字堅持下來,如今卻選擇了跟他分開,就已經足以證明他對她的傷害有多深了……

    他手不自覺攥起,回血了也沒察覺到。

    “欸,帥哥,你別攥手啊。算了,我再給你弄下吧。”小護士趕緊給他重新弄了下針頭,嘴裏還在叨叨,“你是不是也覺得那人挺過分啊?我們在醫院這種事見多了。”

    另一個小護士道:“別說了。我聽我師姐說,之前有個心臟病人叫童什麼媛的纔是個頂級綠茶。她喜歡她妹妹男朋友,讓她妹妹讓出來,她妹妹不讓,她就心臟病發作住院了。”

    “你說那個人啊,我也聽說過。她來醫院挺頻繁的吧,有些時候是真得心臟病發作了,但有時候也是假的,裝的,故意針對她妹妹。”

    “曾經有一次,她要打她妹妹,她妹妹躲開了,她就氣得心臟病住院了。然後她家裏人讓她妹妹站到她跟前,讓她打。還有好像兩人一起參加宴會,別人說她妹妹好看,她也氣得心臟病發作……怎麼有這種人啊?”

    “這種人算啥?最絕的是她妹妹的男朋友。那個男的覺得她妹妹惡毒,然後跟她妹妹分手了,後來跟她在一起了沒有不清楚。你說那男的是傻逼腦子進水,還是眼瞎認不出白蓮花?”

    這次沒等另外一個小護士接話,慕修臣晦澀道:“是他傻吧,也眼瞎。”

    他爲什麼自己沒看出來童媛媛的真面目?

    爲什麼童筱筱說了那麼多次,他也不相信?

    如果換成路唯楓,根本不會出現這種情況吧……

    “你也這麼覺得對吧?那個心臟病人她妹妹真是太慘了,那男的主動跟她分手絕對是好事。我師姐說那個妹妹長得超級漂亮,身材辣脾氣颯,離了那個傻逼男的,絕對能找到更好的。”

    小護士替人憤憤不平,“帥哥,你放鬆點,手攥這麼緊,一會兒還得跑針。”

    “之前負責給童媛媛做心臟病手術的醫生,你們知道是哪位嗎?”手背上流血了,但是慕修臣沒看。

    他臉色差得要命,不過小護士們沒有多想,只以爲他是因爲生病才這樣。

    小護士道:“知道啊,我們導師做的。”

    “你們導師叫什麼名字?”慕修臣問道。

    小護士說了名字,又提醒他手不要用力,有事就叫他們以後,跟同伴一起離開了。

    關上門後,同伴擔憂道:“你怎麼就這麼把咱們導師給賣了?萬一這個帥哥認識那個渣男,還把這件事告訴渣男怎麼辦,他知道我們背後八卦他,惱羞成怒怎麼辦?”

    小護士道:“他看上去挺正派,不像跟渣男一路的。而且他要是跟渣男一路的,怎麼會跟着罵渣男傻逼啊?”

    “你說得倒也對。”

    病房內。

    慕修臣看到了劉蓉發來的信息。

    ——童筱筱知道你在住院,她不在乎,她只希望你離她遠點。修臣,繼續下去,對你來說只是自虐,沒有任何意義。

    ——我活該。

    他欠童筱筱的。

    一想到她在他眼皮子底下受了那麼多苦,他的心臟就像是碎成了很多份,像是血液都變成了釘子,一下下釘在他的皮囊上。

    他不知道,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到底還做了多少傷害童筱筱的事情。

    慕修臣給院長打了電話,沒多大一會兒,他拿到了那個醫生的聯繫方式。

    院長可能特意跟醫生叮囑過,慕修臣還未撥出去號碼,對方主動打來了電話,“是慕少嗎?我是以前爲童媛媛小姐做心臟病手術的醫生,請問有什麼可以幫到您的嗎?”

    慕修臣攥着手機的手指因用力而有些泛白,“童媛媛有很多次是裝病?”

    “是的。”

    “那你……爲什麼不說出真相呢?”

    醫生說道:“一方面,童媛媛小姐可能過於被寵愛,我拆穿她,她可能會真得心臟病突發,我不能這麼冒險。”

    慕修臣問道:“那另一方面呢?”

    那邊沉默了一會兒,“您是想聽真話,還是聽假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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