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筱筱：怎麼感覺五年多過去，鍾總沒有變得更成熟厲害，反而脾氣變暴躁，做事沉不住氣了？你這樣可不行，讓我太失望了。
鍾宴：你只需要回答我的問題，是還是不是？
童筱筱：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
看見這回答，鍾宴給童筱筱又打來了電話。
“網上那些輿論是你放出去的，鍾氏集團大廈上的那些條幅，也是你弄的吧？”鍾宴聲音乍一聽繾綣，但是仔細聽，裏面卻夾雜着恨意和狠辣。
童筱筱漫不經心道：“有證據嗎？沒有證據的話，這些話鍾總可不能亂說。”
她嘴上否認了，可語氣上卻明顯聽得出，這些事根本就是她做的。
手機那端傳來鍾宴粗重的喘氣聲，像是在極力壓抑着脾氣。
“既然鍾總電話都打來了，那就順道提醒一句：先是近三年的一個大項目爆出問題，然後又出現輿論風波……鍾氏集團在這種情況下，想要找到新的盟友很難吧？聽說沃爾也有打算提前跟你們結束合作的意思？”
湯也現在算是沃爾的半個掌權人，如今鍾氏集團情況不佳，加上他有意賣童筱筱一個面子，會提前結束跟鍾氏集團的合作。
鍾氏集團現在是前有狼後有虎，從山峯之巔可能變成臭水溝的泥，也不能怪鍾宴會如此沉不住氣。
聽到童筱筱的話，鍾宴一個字沒說，把電話掛了。
童筱筱：還有一件事，你們鍾氏集團最近打算購買一個新能源汽車的核心技術吧？巧了，德如風投正計劃收購那家公司。
童筱筱：如果你工作上實在難以進行的話，可以聯繫我，也許我會幫你呢。
這兩條消息發出去，基本上就是石沉大海，鍾宴一個字都沒回復。
不過這並不影響她的心情，她給自己沏了杯咖啡，嘴角的弧度基本上沒下去過。
下班後，童筱筱拎着包下樓，快走到門口時，恰好遇到秦總。
“都在說慕少在門口等着你下班呢。”秦總說到這兒，稍稍壓低了聲音，“你們兩個不是來假情侶嗎？現在來真的？”
童筱筱笑道：“您老人傢什麼時候也跟那些小員工一樣，關心這些個風花雪月了？”
秦總大笑，“我也就是好奇一下，看樣子童總並不想多說。行了，今天七夕，我要回去陪我夫人咯，明天見。”
“明天見。”
童筱筱跟他道別，然後去保衛處叫人，開了後門，從後門出去了。
德如風投門口。
慕修臣坐在車裏，一直等到落日餘暉消散，也沒見到人。他跑進公司詢問，才被人告知，“童總早就走了啊。”
他嗯了一聲，離開公司。
走到門口時，慕修臣給童筱筱打了電話，連續打了幾次，那邊才接。
“有事？”童筱筱才接通電話，就帶着幾分不耐煩。
慕修臣道：“想約你喫個晚飯。”
“沒時間。”她說着就要掛電話。
“你是不是在……”跟別的人一起喫晚飯。
慕修臣聽到了另一邊舒緩的音樂聲，可話到嘴邊，又換了，“地點我發你了，那兒的西餐不錯，我等你。”
慕修臣拿着手機，愣愣地站了一會兒，擡起頭時看到不少員工還在下班的路上。今天七夕，有很多人特意跑來接女朋友下班，還帶了鮮花跟禮物。
童筱筱是在跟什麼人喫飯呢？
另一個追求她的人嗎？
他想問，可又不敢問。
有些話說出來，本就是自取其辱。
慕修臣坐進車內，對司機說了餐廳的位置。司機遲疑道：“我們沒有接到人，還去嗎？”
今天那裏應該都是情侶，如果只是一個人過去，可能會比較尷尬。
慕修臣沒說話，只是面無表情看着他。司機不敢再廢話，乾咳一聲，啓動了車子。
餐廳很快就到了。
因爲價格高昂，這裏平時的人流量算不上大。但因爲今天是情人節，位置基本上都訂滿了。
慕修臣進去後，便有服務員一路把他引到了他的桌位。他預訂的是最好的位置，旁邊就是落地窗，可以看到外面的風景。
他坐下後，服務員問道：“慕先生，請問您點的情人節套餐，現在開始上嗎？”
“等會兒。”慕修臣道。
“好的，您有需要喊我。”服務員欠了欠身，離開了。
慕修臣坐在座位上，眼睛一直盯着手機，偶爾擡頭，也是看向門口。然而，她手機上沒有回消息，也並未來餐廳。
“時間不早了，走吧。”
不遠處響起有幾分熟悉的聲音。
慕修臣覺得自己可能聽錯了，緩了下才擡起頭，就見童筱筱站在不遠處的一個桌位前，過分精緻的臉上帶着恰到好處的笑。
而喬文筠站在她身旁，拿着她的包，遞給她，像是一個貼心的丈夫。
“送你的花。”喬文筠把包遞過去後，又俯下身，從座位上拿起一捧花。
“今天大多是送玫瑰，但我記得你說過，不喜歡玫瑰也不喜歡其他的花。所以我就擅自做主，用車釐子做了一束，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似是察覺到有人在看自己，童筱筱望過來，視線落在慕修臣身上。
兩人隔空對望，誰也沒說話。
然後，在慕修臣的注視裏，童筱筱含笑接過了喬文筠遞過來的車釐子花束，“謝謝，我很喜歡。這是我今天一天內，收到最喜歡的禮物了。”
她捧着車釐子，跟喬文筠一起往外走。
走的時候，她故意崴了一下腳，一旁喬文筠立刻扶住她，而她恰好趴在他懷裏。
童筱筱下巴靠在他的肩膀上，眉眼彎彎地看向慕修臣的方向，緩緩勾起了紅脣。
慕修臣站了起來，身側手指一點點攏起，面上染了一層陰霾。他看着她跟喬文筠半擁着離開，心臟像是擱置在淬了毒的刀尖上，一分一秒都是煎熬。
“慕先生，請問有什麼需要嗎？”
服務員見他站着，立刻跑了過來。
慕修臣鬆了鬆領帶，還是覺得不舒服。他乾脆拽下領帶，想要扔了，卻又捨不得。
領帶的樣式早就過時了，可是……是她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