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出李董扔出來的那堆照片，放到了桌子上。
慕修臣竟然早在三年前就已經找到了她，還有，牧童集團最大的股東竟然是她？
哪怕到了這會兒，童筱筱仍舊覺得這兩件事很魔幻。她打開電腦，搜索了牧童集團的資料，發現最大股東果然是她，持股比竟然達到了34%。
而慕修臣本人，也不過纔有15%的股份而已。
童筱筱坐在椅子上，腦袋靠在椅背上，來回轉着椅子，半晌無言。
同一時間。
牧童集團，總裁辦公室。
慕修臣伏在辦公桌前正在辦公，李助理敲門進來。
“什麼事？”
慕修臣合上文件，襯衫因爲他的動作帶起小小的褶皺，襯衫領子在鎖骨處投下一小片陰影。
李助理雙手放置在身前，“近些天輿論持續發酵，曾小姐家裏不肯出那筆違約金，鍾氏集團最後被迫出了。但是鍾宴本人對曾凝煙不滿，要求她自己掙回違約金，逼迫她拍攝一些低俗的東西……”
曾凝煙現在沒了用處，慕修臣對她的那丁點耐心也沒了，根本沒心情聽她身上發生了什麼。
“說重點。”慕修臣面無表情道。
李助理：“曾小姐忍受不了鍾宴對她的壓迫，來公司找您，想讓您幫她。”
聽此，慕修臣想都不想道：“扔出去。”
“啊？哦，好的。”
李助理扭頭往外走，卻被慕修臣喊住，“等等。”
李助理停了下來，覺得他應該是改變主意了。
就算慕少一心只有童小姐，對曾小姐沒興趣。可再怎麼說，曾小姐也是個如花似玉的大美人，而且是他們牧童娛樂一手捧起來的，慕少怎麼可能捨得對她下這種狠手？
“扔遠點。”慕修臣道。
李助理，“……”
李助理，“好的。哦，還有，德如風投那邊說童小姐好像是被逼得要辭職了。”
“這麼重要的事情，爲什麼現在才說？”慕修臣站起來，穿上西裝外套，拿着車鑰匙就往外走。剛剛還毫無波瀾的臉上，此時滿是急色。
李助理連忙追上去，“只是好像，還沒確定下來啊慕少。”
話喊完的時候，慕修臣已經進了電梯，電梯門合上了，李助理被擋在了電梯門外。
德如風投。
童筱筱在辦公室裏無聊刷劇，蘇特助急急忙忙衝進來，“不好了童總，慕少帶着一羣律師來了。”
“他帶那麼多律師過來幹什麼？”
“好像是因爲您辭職的事情。然後，慕氏集團還有牧童集團跟德如風投的合作不少，現在好像是要當場取消。”
大集團公司之間有來往合作實在是太正常了，像慕修臣這樣因爲一點事，衝上來就要取消那麼多合作，絲毫不顧及損失的人才不正常。
童筱筱視線仍在電視劇上，“隨他去，我跟他只是假情侶而已，我過去難道有用？”
至於損失，那也是德如風投、慕氏集團以及牧童集團三家的損失，跟她沒什麼關係。
她不跟慕修臣複合，也不會佔他便宜，牧童集團那些股份她會還給他。
要是被鍾宴知道，童筱筱還怎麼誆他？
她按了暫停，站起來，“走吧。”
她辦公室這一層的會議室太小，容納不了太多人，慕修臣跟他的律師們在十六層的大會議室。
童筱筱搭電梯下到十六層，還沒走到會議室門口，便已經聽到了裏面傳來的嘈雜聲。鬧哄哄一團，比菜市場還要雜亂，在這樣的大公司裏鬧成這樣，實屬罕見。
會議室內，童筱筱一進去，所有人就都看了過來，像是重複了早上董事會的鏡頭。
裏面慕修臣跟他的律師們大概有十多人，喬老爺子跟德如風投法務部的也有十多人。
桌上擺了一堆文件，慕修臣一方大多跟他一樣，沒什麼情緒波動。而德如風投這一方，臉色則要差得多。就連喬老爺子，這次也沒能維持體面。
“慕少，公司合作不是過家家。你這樣取消合作，損人不利己，何必呢？”喬老爺子道。
慕修臣提出取消合作，由他來支付違約金。
違約金確實不少，但是合作項目暫停，對德如風投來說也沒有好處。
“錢多沒處扔，我做的一切也都符合法律標準。喬董簽字吧。”慕修臣說話時，又簽了一份解除合同，示意律師遞給喬老爺子。
喬老爺子都沒能維持淡定，更別說不如他的喬三了。
喬三皺眉道：“牧童集團是慕少跟童總的，你們這樣作弄自己的公司，我也說不得什麼。但慕氏集團是慕家的心血，慕少這樣給慕氏集團造成虧損，有考慮過你家人的感受嗎？”
“多謝關心。我錢多，所有的虧損我來支付，不牢三少操心。”
這一堆項目取消合作，相當於牧童集團一年白做，但慕修臣簽字時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他這五年多拼了命工作，本就是爲了童筱筱。
她不高興，受委屈，他要再多的錢有什麼用？
慕修臣扔錢扔的毫無壓力，喬三他們這些收違約金能收到手軟的人，卻面色鐵青。
喬三咬牙道：“一下子取消這麼多合作，慕少就不擔心別人覺得你毫無信譽，不再跟你們合作？”
誠然取消這些合作，不至於讓他們傷筋動骨，但年報會特別難看，影響到股民們對他們的看法。
“爲什麼是說我沒有信譽？我寧願賠錢也要解除這麼多合作，旁人只會擔心你們德如風投出現了什麼問題。”慕修臣一針見血道。
這也是喬三最擔心的問題，他憋得臉色通紅，最後從嗓子裏擠出來幾個字，“用這麼上不得檯面的手段，慕少也不怕被人說寡廉鮮恥？”
聽此，慕修臣只是反問道：“德如風投成立這麼多年，難道做的所有事都可以放在青天白日下？”
商場如戰場，都是有什麼手段就用什麼手段，哪兒來的那麼多正人君子？
況且，罵就罵了，他就是要護着童筱筱。
他們惹了她不高興，那他們也就別想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