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助理，“……”
不是，您剛剛不還說，就算是天皇老子來了，也沒辦法讓您改變主意嗎？
這前後也就兩秒功夫，人家童總就一個眼神，您就改變主意了啊？
李助理心中腹誹，但還是嗯了一聲，很快把那些文件拿了回來。
見狀，喬三神色稍緩，覷了眼文件的方向問道：“那慕少現在的意思是……”
慕修臣沒接他的話，而是低頭看向童筱筱。哪怕他沒有多餘的動作，但在場的人也都看明白了：現在事情怎麼發展，就看童總怎麼想，其他人說什麼也沒用。
“童總，現在還要取消合作嗎？”喬三皺了皺眉，轉而問童筱筱。
“今天不取消了。”童筱筱道。
喬三遲疑道：“今天？”
“是啊。”童筱筱似笑非笑，譏諷道：“湊巧我聽說了一些小道新聞，說是我離職以後，對外不好交代，就說我出賣了公司利益。”
喬三眼神晃了下，“你都說了，只是一些小道消息。”
童筱筱心情好時，陪他們玩玩嘴炮，心情不好就不玩了。
“這些項目至少得兩三年才能完成吧？我離職後管好你們的嘴，我乾乾淨淨地來這個公司，也乾乾淨淨地走。讓我聽到胡編亂造誹謗我的話，那你們就做好魚死網破的打算。”
“你們在乎損失，我可不在乎。”
“光腳的永遠不怕穿鞋的，記住了。”
童筱筱站起來，走出兩步，又停下來，回頭對慕修臣道：“還在這兒傻愣着做什麼？走啊。”
慕修臣跟李助理交代了一下，這才擡腿跟上。
會議室內，兩人一走，剩下的人面面相覷。然後，雙方各自收拾自己的東西，沉默離開。最後只剩下喬老爺子跟喬三，以及他們的助理。
喬老爺子問道：“剛剛筱筱說的那小道消息是什麼意思？”
喬三：“沒什麼意思。”
聽此，喬老爺子嘆氣道：“老三，做事不要趕盡殺絕。這五年多以來，她沒少爲我們做事。”
“互惠互利而已，爲什麼爺爺總是覺得她對我們有恩？”
喬三面上沒什麼變化，可聲音裏卻帶着隱忍，“我做什麼事情，都是爲了公司好。提前做好應對手段，也不過是擔心她對公司不利而已。”
喬老爺子道：“以我多年看人的經驗，她做事狠絕，但不是恩將仇報的人。就算離開德如風投，她也不會做對不起公司的事情。你要是一直這樣逼她……”
不等他說完，喬三打斷道：“您信得過她，我信不過。”
他從來沒有懷疑過她的工作能力，但也從來沒有信任過她的人品。
人心本來就變得快，更何況是她這樣的人。
喬三不欲再與喬老爺子爭辯，起身出了會議室。
走廊上，童筱筱跟慕修臣一前一後，誰都沒有說話。蘇特助跟李助理兩人更是綴在最後面，努力減小自身存在感，生怕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童筱筱快走到電梯跟前時，突然停下，慕修臣一時不察，撞在她身上，險些把她撞倒。
她站穩身子，蹙眉看他。
“鼻子撞疼了嗎？”慕修臣伸手在她鼻子上颳了一下，不過也就碰了一下而已，很快便被她拍開了。
“嗯。”
慕修臣乖巧點頭，好像之前在會議室那個滿身戾氣的人不是他一樣。
兩人到了童筱筱辦公室門口，一前一後進去。
慕修臣進去後就把門關上了，蘇特助跟得緊，險些被砸到鼻子。
李助理離得遠，壓根沒打算進。見狀，他炫耀道：“慕少被童總叫進去，肯定挨批去了，你以爲他會讓你現場看熱鬧？想什麼呢。”
“看什麼熱鬧？”蘇特助心有餘悸地摸着鼻子，“我這是怕我們童總受欺負，就慕少在外面那名聲……呵。”
聽此，李助理不高興道：“我說你說這話之前，能不能先睜開眼看看？就我們慕少對童總那死心塌地的態度，就是受欺負，也是他被欺負好吧。還有，你當童總在外面名聲能好到哪兒？”
蘇特助對着他沒好臉色，“慕少對童總好，那也是因爲他以前做了虧心事！”
兩人誰也吵不過誰，對着哼了一聲，別開頭，誰也不搭理誰了。
辦公室內。
童筱筱跟慕修臣都沒做，她走到辦公桌前，拿着李董之前扔下的那堆國外偷拍照片，放到了他跟前。
他掃了一眼，面無波瀾道：“你知道了？”
“給我個解釋。”童筱筱道：“你監視我？”
“你願意怎麼理解都可以。”慕修臣道。
他就扔下這麼一句，再無其他。童筱筱只覺得如鯁在喉，心裏堵得厲害，“你工作那麼忙，怎麼有時間去……監視我？”
“想有時間就可以有時間。”
慕修臣沒說他爲了擠出來時間，因爲飲食不規律得了很嚴重的胃病，也沒說因爲休息時間嚴重不足進過急救室。
這都是他自己選擇的，跟她曾經受過的那些苦相比不算什麼，沒必要說出來博她同情。
童筱筱擰了擰眉，走過去倒了杯水，喝了幾口潤喉嚨，“所以安安昊昊從小就是你陪着長大的，他們一開始就知道你是他們爹地？”
“嗯。”
又是一陣沉默。
童筱筱道：“你不是一個合格的戀人，但勉強算是一個合格的父親。你沒必要躲着藏着，光明正大過來，我也不會拒絕你見孩子。”
她跟他有仇，但是孩子跟他沒有。
慕修臣卻沒有接她的話，只是垂着眸子道：“你離開的時候騙了我，你……自殺，還故意把你跟鍾宴的恩怨放在我跟前。”
童筱筱沒太明白他想說什麼，毫無負擔道：“嗯，是這樣。你想說什麼？”
“你那麼恨我，想讓我跟鍾宴兩敗俱傷。找到你的時候，我還沒能力對鍾宴做什麼，你想讓我做的，我沒做到。”
所以他沒臉見她。
而且她見了他總是不開心，他擔心把她逼急了，她真自殺，那他就永遠也見不到她了。
所以他給了她五年多的時間去平復那些傷痕，然後才嘗試着接近她，想要努力複合。只是他想錯了，他給她再多時間，那些傷痕也沒辦法恢復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