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盛千羽的話，張小凡一個沒忍住，嘴裏的燉湯直接噴了一地。
一兩萬一碗！
一兩萬，他從小到大喫的飯加在一起恐怕也沒這麼多錢！
現在就是臉前的一碗湯！
盛少，兄弟跟你商量點事。
張小凡涎着臉說。
你說。
下次給我送夜宵，要是什麼麻辣燙啊、過橋米線這些就算了，要是再有鱷魚尾這種黃金湯，麻煩直接折現！
折現？你看着錢能頂餓是咋的？
盛千羽翻翻白眼。
別說能頂餓了，簡直就是消除一切病痛的根源！
滾吧。
盛千羽跟張小凡同時哈哈大笑了起來。
喫完夜宵，張小凡感覺全身的力氣都恢復了，而且不僅是皮肉的恢復，甚至連熬夜這麼久帶來的疲乏感也隨之一掃而空。
難怪這東西這麼值錢，果然是靈效啊！
盛少，走，拉兄弟去個地方唄？
張小凡擦擦嘴站起身。
反正鄭博文暫時沒事，有這個功夫，他不如去幹點實際的。
你不陪着他了？
盛千羽站在牀前望着鄭博文說。
要是鄭博文醒來，知道盛千羽曾經在這張牀前站着看護過他。
非得斥資把這牀從醫院買下來搬家去住不可！
已經有了解決之法。現在最重要的是另一件事。
兩人走出醫院，下樓進入盛千羽的車裏，盛千羽將車子發動：去哪兒？
去全江州最大的殯葬用品專賣店。
張小凡閉着眼靠在副駕駛座位說，可過了好幾秒也不見車子出發，他睜開眼，卻發現盛千羽正扶着方向盤，一臉詭異地盯着他看。
我臉上畫着地圖麼？
地圖倒沒有，但有意圖。
什麼意圖？
你剛說的解決之法，就是給你兄弟直接操辦後事？那你扯那麼多幹嘛，直接拔呼吸機多痛快，你知道一個重症病房多寶貴麼！尤其是在春季，多發呼吸道疾病的季節！
盛千羽拍着方向盤有些激動。
張小凡這才明白過來！
靠，你想哪去了，咱們去那可不是給鄭博文買紙錢！
那是給誰？你家裏還有誰去世了？
都不是！你能不能先開車，路上說。
盛千羽發動汽車，調整好導航，車子駛上大道，盛千羽扭過頭：說說吧，到底怎麼回事？
聽得出來盛千羽還是有些不悅。
畢竟他花那麼大人情讓院長安排了個重症病房，結果張小凡治都不打算治了，換誰也會不高興吧！
不過張小凡是誰啊，他讓盛千羽先開車再說，就是緩兵之計。
這麼短短几分鐘，他已經將所有的說辭都編排好了。
唉。
張小凡故作憂傷地嘆了口氣。
嘆什麼氣，說啊！
我說是說，但我保證我說的都是真的，但我覺得你不一定能信。
咱們是兄弟，你騙我有什麼好處？說，你說我就信！
有他這話打底就行。
張小凡理理思路，長出一口氣：那我說了。其實不光是這件事，包括我這天生的賭運，其實說起來就是一件事，其實你兄弟我，在很小的時候就出馬了。
車子猛然剎住。
盛千羽盯着張小凡用一種不可思議的語調說：你，很小的時候就出馬了？！
出馬，是華夏北方的一種特有叫法，與靈婆類似，區別就在於，靈婆請上身的是鬼神，而出馬請上身的是精怪。
出馬仙，就是奉請修煉成精的狐狸，蛇，黃鼠狼等附身於自己，指點人們解厄破災、風水轉運，也會出手治病，實力很強大。
但時至今日，環境的變化，讓正宗的出馬仙已經相當之少。
十個有九個都是騙子，真正的出馬弟子簡直是鳳毛麟角，而且大多是高官顯貴的座上之賓，並且都起碼是一把年紀了。
像張小凡這麼年輕的出馬弟子，他還真沒見過！
我這叫家傳出馬仙，當年我爺爺傳給我父親，我父親又傳給我，包括當初在古玩街上，也是如此，出馬仙告訴我那地方有寶貝，我才帶你過去，不然我一個窮學生，哪有古玩方面的造詣？
原來如此，我說呢麼，總覺得你身上有特別之處！那這次是？
盛千羽被張小凡一通胡蒙，整的一愣一愣的，絲毫不疑有他。
出馬仙說，出手救人不是不可，但救人還陽極損陰德，所以必須要給它燒一些錢物下去，它用來賄賂陰司鬼差，方能辦妥。
早說麼！我還以爲害，走着！
盛千羽一腳油門，帶着張小凡駛向江州最大的殯葬用品專賣店。
江州有一條著名的鬼街，不是因爲這裏經常鬧鬼，是全江州賣殯葬用品的都在這。
兩人一下車，就感覺陰風陣陣，不禁都緊了緊身上的外套。
挑了一下規模最大的，兩人走進去。
老闆倒是很熱情地上來招呼，問需要點什麼？
有豪宅沒有？
有，只要是世界上有的都可以定製，別墅、汽車、飛機，傢俱家電，應有盡有！
那就來一套別墅、一輛瑪莎拉蒂、所有家電配齊，另外冥幣和金元寶怎麼賣？
冥幣是十塊錢一沓，一沓是一百億；元寶大概四五十個，一袋六塊錢。
那就來一百沓冥幣，一百袋元寶，定製需要多久？
今天下午就能完成，到時候您說個地方，我派車給您拉去！
難得碰上這樣的大客戶，老闆殷勤地過分。
馬面說讓找個僻靜的地方燒，張小凡想想，也就是學校後山了。
學校附近都是居民區，而且監控全覆蓋，現在不提倡燒紙，後山的確是個不二選擇。
那就江州大學的後山，到時候你聯繫我。
兩人留了聯繫方式，天色漸漸開始亮了起來。
盛千羽問他去哪？
張小凡想想，說：回宿舍吧。
車子停在江州大學的後門，張小凡下了車，跟盛千羽告別後回到宿舍，一覺睡到下午，是被手機鈴聲吵醒的。
來到校外，一輛麪包車早已停在路邊。
張小凡跳上車，麪包車載着他，朝着學校後山行駛而去。
卻不料，附近一家咖啡廳內，一雙眼睛正透過玻璃窗，幽幽地盯着他逐漸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