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大火過後,玥城久違地下起了雪。

    一場鵝毛大雪。

    花綿暈倒在城主府門前,季錦晨親眼看着耿珏祈手忙腳亂地抱人進來,完全不顧對方身上的那一股腐臭味。

    “給她看!”耿珏祈把人放到自己牀上,揪住季錦晨的衣襟,把人提到了牀前。

    季錦晨委屈巴巴:“少主,我這不腿短走不快嘛,您別那麼急,小綿花她不會有大事的。”

    耿珏祈周身的低氣壓和冷冰冰的眼神能殺人,季錦晨乾脆自動把嘴縫上了。

    可能,戀愛使人衝動吧。

    季錦晨去把花綿的脈,摸了半天,眉頭漸漸聚攏。

    “她怎麼了?”耿珏祈見狀況不對,便開口問道。

    瞟到那張蒼白的小臉,他又是心慌又是鬱悶。

    這情緒來得很突然,像是他的情緒,又不像是他的情緒。

    “虛弱過度而已,好好休息就沒大事了。”季錦晨把完脈,心裏那塊石頭也落了地。

    他還真怕花綿診出個什麼病,耿珏祈直接把他城主府砸了。

    “沒什麼大礙,我找幾個侍女給她換身衣服便好。”季錦晨說着,把耿珏祈推到了門外。

    “您在外邊等等就好。”季錦晨伸了個懶腰,“我有點困,就先回去了,有事您就找人喊我。”

    ……

    花綿醒來時是次日午時。

    耗損神魂給玥城下了場雪,花綿如今還覺得頭疼。

    她一扭頭,就恰巧撞進男人深邃的視線裏。

    那雙眼裏血絲密佈,眼下烏青塞熊貓。

    “少主大人,早上好。”花綿笑着問好。

    耿珏祈給她倒了杯水,花綿半坐起來,受寵若驚地接過水杯。

    “不早了。”男人抿脣,嗓音略有些沙啞,“你昨日又去古街了。”

    不是疑問句。

    花綿小口小口地喝着水,不敢應聲。

    “我記得我剛警告過你。”他眸子微冷,淡聲說着,“你還真是屢教不改。”

    花綿放下杯子,乾笑:“我這不也沒事嘛。”

    眼看耿珏祈還要說教,花綿連忙把話題引開。

    “少主大人昨夜不會守了我一晚吧?”花綿笑意盈盈地問道。

    耿珏祈黑沉下臉:“未曾。”

    語畢,人就站起來走了。

    看着某人發紅的耳根,花綿嘖嘆一聲。

    她下了牀,推開門查看外面的情形。

    昨晚那場大雪下到現在已經變成小雪了,大地銀裝素裹,白茫茫的一片。

    花綿整理了下儀容,找到季錦晨辭行。

    玥城邊緣的結界已經很薄弱了,花綿破了陣法,從原先的那條小巷裏走了出去。

    一個小黑團縮瑟在小草叢裏,見她出來,蹦到了她腳邊。

    “七柒?”花綿把她抱了起來。

    七柒喜極而泣,眼淚鼻涕混在了一起:“嗚嗚嗚,漂亮姐姐,我快冷死了,這裏不知道爲什麼下起了雪,要不是我身上毛多,你就見不到七柒了!”

    “抱歉啊,裏邊太危險了,所以我就沒帶上你。”花綿摸了摸她的頭,把她塞到自己的外袍裏。

    七柒身上確實很涼,厚厚的毛都變得冰冷冷的。

    她當時也沒多想,只覺得玥城此行太過危險,雖然衝動,但基本的理智還有,所以也就把七柒丟在了城外。

    花綿捂住外袍,正準備離開,又聽到一道熟悉的少年音。

    “前輩,您沒事就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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