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我和心上人勢均力敵 >第十五章 驚鴻無瞥
    嶽善和直衝教會醫院,門口接待醫生跟在他身邊,一遍又一遍的用外語問他,“請問有什麼能幫助你?”

    “滾開!”嶽善和不耐煩的把人推開,氣勢洶洶的朝着嶽宵的病房走。

    他就不應該相信她還有良知,竟然跑到梅園去核實,白白浪費時間。

    紅玫瑰正守在嶽宵邊上,見她睜開眼睛,喜極而泣,“你嚇死我了,剛纔摸你的鼻子,都沒氣。”

    嶽宵虛弱的笑笑,“放心吧,我還沒活夠。”

    紅玫瑰只是搖頭,拿她沒辦法。

    病房外面,一個女人正在呵斥着渾身是泥的男孩,“一個小感冒都跑來這裏看病,你是富家子弟還是高官公子,我有幾個錢夠你這麼折騰!”

    男孩靠在牆上,這幾天降溫,身上還穿着單薄的白背心,洗的發黃,頭髮亂糟糟的。

    一米六的個子,骨瘦如柴,臉色也蠟黃,嘴脣乾涸裂開口子,一雙深邃的眼睛被黑眼圈籠罩,眼窩深陷,一看就病得不輕。

    那女人朝他推了一下,“還不趕緊走,下一回來醫院我保準不來贖你。”

    說完揚長而去,男孩沉默不語,跟在女人身後,亦步亦趨。

    紅玫瑰朝他們看了一眼,“好像是百樂門的水仙,還是那麼刻薄。”

    “水仙?”嶽宵有點印象。水仙舞跳得好,在百樂門是有名的,很多先生去了願意找她跳。

    雖然已經三十多,但風韻猶存,長相雖然算不上傾國傾城,但是裝扮一下,也有也七八成味道,加上蹁躚舞姿,混得還不錯。

    嶽宵想到剛纔那個男孩,淡然道,“沒聽說她還有個孩子。”

    遠遠看去,好像比她要大一點,即便被訓斥得沒有臉面,背脊依舊挺得很直,白楊樹一樣,堅硬有力,就是太遠了,也不知道那男孩的臉長啥樣。

    不過那個背影,很熟悉。

    “聽說十幾歲就生了,也是近幾年才露面,怕百樂門老闆不願意收留她。”

    紅玫瑰不甚在意,她和水仙一直不太對付,百樂門沒少吵架,出來了,也懶得再關心她的事。

    說完這句話,兩人都沉默下來,突然,門“澎”的一聲,被人踹開,嶽善和黑着臉,瘟神一樣站在門口。

    和他一同來的有兩隊人,都穿着綠色軍裝,別提有多威風。

    不等嶽宵說話,嶽善和咬牙切齒的指着她的鼻子,“給我把她綁起來!”

    就一句話,說得好像見到仇人似的,一羣人魚貫而入,把不明就裏的紅玫瑰擠到角落,然後拿出提前準備好的繩子,七手八腳綁起來。

    紅玫瑰被兩個人控制住,無論怎麼掙扎,她和嶽宵之間都隔着四五個人。

    她急得跳腳,“輕點,她纔剛做了手術,傷口會裂開,哎呀,你們快放開她!”

    她說着說着,眼睛裏已經帶了淚花,那邊嶽宵已經被人連拖帶拉從病牀上扯下去。

    她回頭對紅玫瑰安慰的一笑,用口型說,“我還沒活夠,放心。”

    又是這句話。紅玫瑰哭的更厲害了,她是還沒活夠,可也得看別人要不要她活啊!

    嶽宵被五花大綁拖到門口的車上,她身體左搖右擺,像一朵剛綻開的蒲公英,在微風中都搖搖欲墜。

    “這是當官的拿人,小姑娘白白淨淨的,怎麼惹到這些豺狼了。”

    “指不定犯了事,別以爲小孩就不可能,現在小孩壞的很。”

    “唉,可憐喲!”門口來往的人都忍不住駐足觀看,對她指指點點。

    難得看見這麼好看的女孩,小臉粉雕玉琢,因爲劇烈拖動,蒼白的臉上有一絲酡紅,爲她添了柔和,明亮的眼睛像一面鏡子,落在誰身上都有種自慚形穢的錯覺。

    傷口被扯裂,嶽宵“嘶”了一聲,就在這時,視線裏闖入男孩的背影,依舊如楊樹。

    這一刻,她和他還是沒有對視,就那樣錯了過去,不知道爲什麼嶽宵很想看一看那個男孩子的臉,可惜事與願違,他們終究還是沒那個緣分。

    “趕緊把人弄上去。”

    圍觀人羣越來越多,嶽善和不耐煩指揮自己的手下。

    嶽宵被人拖到車裏,她遺憾的閉上眼睛,乾脆不去想他。

    男孩像是有所察覺,回頭朝車子方向看,卻只能看見一羣人,他面露疑惑。

    剛纔明明感覺到有人在看他!

    水仙走了幾步,見他沒跟上來,折回去,擰住他的耳朵,“雲子梟!皮又癢了是吧!”

    首席府。

    安國裏地位最尊崇的人住宅,光是門口就氣派宏達。

    紅色漆門厚重滄桑,是幾代人流傳下來的,門栓上木漆顏色少了一大半,是絡繹不絕拜客的痕跡。

    如今作爲首席先生的住處,門口守衛森嚴,五步一哨十步一崗,平常人不得靠近。

    嶽善和把車子停在門口,親自拽着嶽宵在首席府門口跪下。

    守衛看得懵神,司長大人這是在鬧哪出?

    嶽宵身體虛弱根本跪不了,任由嶽善和扯着,腦袋靠在他手臂,閉上眼睛癱在地上。

    她說不出一句話,只有殘存的意識能聽到有人說話。

    “嶽司長,你這是做什麼?”

    梁旗月踏着軍靴,沉穩而有力的走出來。

    他沒戴帽子,但身上職裝一絲不苟,身姿挺拔,比嶽善和多了正氣,胸口的勳章在太陽下熠熠生輝。

    嶽善和一副豁出去的架勢,“我養女無方,釀成大錯,特意帶她來請罪,請首席大人責罰!”

    梁旗月看到嶽宵,寬厚的臉變了變神情,連忙彎腰要去扶她起來,“嶽宵何罪之有,你趕緊把她扶起來!”

    她受了重傷,要不是一直在處理臥底的事,他早該抽出時間去看看她,今天讓副官傳話,就是爲了告訴她,自己記着她的好。

    嶽善和心裏認定嶽宵把首席夫人打傷,聲音越發誠懇,“首席先生,她犯了天大的錯,你不用顧及嶽某,該怎麼罰就怎麼罰,嶽某絕無半句怨言。”

    首席先生沉臉,“她到底犯什麼錯?”

    見他這樣,嶽善和更是慶幸,還好他沒有包庇嶽宵,這不,梁旗月的臉立馬就沉下來了。

    嶽善和咳嗽一聲,提高聲音,“嶽宵打傷首席夫人,罪大惡極……”

    “糊塗!”首席先生沒等他說完就怒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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