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傳得沸沸揚揚,說她被包養了......呵,真是給咱們家長臉啊。”
嶽霄從房間裏出來,走在樓梯上時便聽見了這些毫不掩飾的議論,話語中充滿了譏諷與惡毒。
是在說自己和雲子梟的事兒?
嶽霄皺皺眉頭,不緊不慢的走下樓,只見幾個姨太太正圍在嶽善和身邊嚼着舌根,嶽善和麪色不善,餘光一瞧見嶽霄,神色更是惱怒。
嶽霄只當沒看到,目不斜視的往前走。
嶽善和開口道:“你又要出去丟人現眼?”
嶽霄頓下腳步,冷淡的側頭看他。
只見嶽善和眼露兇光,像是吃了炸藥一般,瞪着嶽霄道:“外頭都傳些什麼你不知道嗎?我岳家的女兒竟然被人包養,你還挺自在啊!頭幾天還說不嫁給雲家二少,轉天就被雲家大少包養,你讓岳家的臉往哪兒擱!”
嶽霄挑了挑眉頭,好像很驚訝,問:“岳家的臉不是早就已經丟盡了麼?”
“你......!”
“不論外頭怎麼說,都是我自己的事。”嶽霄冷冷道,“你不過是怕我的名聲差了,以後賣不出去罷了,不是嗎?”
三姨太捂着嘴巴“啊呀”一聲,用尖刻的聲音說:“這是說的什麼話,老爺你看......”
“你給老子閉嘴!”嶽善和怒吼道,一把將三姨太推倒在地。
一羣不可理喻、見不得光的寄生蟲。
嶽霄恨不得作嘔,沒再多停留,徑直走出了家門,關上門後,仍舊能聽見三姨太不甘又惡毒的咒罵聲。
可那些姨太們的消息不是空穴來風,一夜之間,好像整個穢垣市都知道了嶽霄被雲子梟包養的消息,剛一走進舞廳,嶽霄便感受到了各種各樣的目光。
有驚異、有畏懼、有厭惡、有嫉妒......
這些目光早在很久以前,嶽霄就已經體會過了,只不過這一次卻是由雲子梟強加給她的。
在嶽霄看來,這些目光無異於一種恥辱,就好像當年她像牽着一條狗一樣牽着雲子梟走在路上,告訴所有人云子梟就是她身邊的一條狗。
果然是有仇必報啊......嶽霄苦笑了一下,選擇將那些目光視而不見,轉而去忙自己的事情。
經理殷勤的跑過來給嶽霄倒了杯水,說:“嶽小姐,今天舞廳沒什麼特別的事,你可以早點回去休息。”
嶽霄淡然的接過水,說:“我會工作到正常時間,今天沒有客人嗎?”
“哪還有什麼客人敢......”經理欲言又止,要知道雲子梟現在可不是好惹的,誰敢大搖大擺的說要讓他包養的人來陪酒?
嶽霄一下子瞭然,放下水杯道:“知道了,你先去忙吧,我再待一會兒。”
“好勒!”經理點了點頭,一溜煙轉身走了。
嶽霄在這兒的身價其實很貴,衝着她以前的名氣,光是要和她喝一杯酒,就得花個大價錢。但她又實在是不好惹的性子,所以舞廳這邊的管理人員也並不敢強求她什麼,反正打着嶽大小姐的名號,已經能賺一大票了。
嶽霄坐了一會兒,正準備離開時,突然聽見旁邊包廂裏傳來了女孩子的哭喊聲和男人的咒罵聲。
在這種魚龍混雜的歌舞廳裏,只要顧客願意給錢,其實什麼事情都可以做,忍忍打罵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嶽霄原本沒往心裏去,經過時卻還是多聽了幾句。
包廂裏的男人怒道:“老子拿不下嶽霄,還拿不下你這個立牌坊的賤貨?”
女孩兒哭着哀求道:“劉三爺,我不賣身,我不賣身的......”
“你給老子過來!”男人大概是強行拽了女孩兒,裏面傳來一陣東西被撞倒的聲音,緊接着便是女孩兒掙扎哭喊的聲音。
嶽霄皺了皺眉,到底沒忍住,頗有氣勢的推開了門走進去。
男人已經將女孩兒按在了牀上,聽見聲響一驚,怒氣衝衝的轉頭來看,見是嶽霄,表情十分錯愕又不悅。
“喲,這不是嶽大小姐嗎,怎麼,和雲大少約好了,現在走錯房間了?”男人的話裏充滿了下流的意思。
嶽霄淡漠的看着他,好像根本沒把他放在眼裏。
男人面子上掛不住,皺眉道:“嶽大小姐這是什麼意思?有什麼事也等我完事兒再說吧?”
女孩兒嗚嗚咽咽,見到救星似的說:“嶽姐姐救我......”
這女孩兒嶽霄倒是記得,前不久剛來的,原本是書香門第的姑娘,後來家裏頭父親大哥相繼過世,一家人難以維持生計,只好來這裏混口飯喫。
不知爲何,嶽霄好像看到了當年的嶽晚,心中更加不想讓這女孩兒被欺負。
“劉三爺是吧?”嶽霄緩緩開口,“想必不是第一次來這兒,總不能還不知道這裏的規矩吧?想找什麼樣的樂子,就應該去找什麼樣的姑娘,現在這樣,傳出去可不好聽。”
劉三爺不客氣的哼道:“你們這兒還有什麼傳出去好聽的東西?你嶽大小姐有人罩着就算了,她是個什麼東西,也配跟我拿喬。想要多少錢直接說就是,我劉三也不是給不起!”
嶽霄微微一笑,道:“真以爲什麼都可以拿錢買來?即使給了錢人家也不情不願的,那才真是無趣。”
“你什麼意思?”劉三爺有些惱怒,起身瞪着嶽霄。
嶽霄道:“沒什麼意思,只不過你自己不要臉,我覺得好笑罷了。”
劉三爺心中早就對嶽霄垂涎三尺,不想一朝變故,嶽霄卻成了雲子梟的人,他本就惱怒不已,如今被這麼一刺激,更加來氣,怒從牀上跳起,衝到嶽霄面前道:“你真以爲我不敢動你?不就是一個雲子梟,你以爲我會怕他?”
說罷,眼看着就要動起手來。
嶽霄身後突然出現一人,一拳將劉三爺撂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