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姨太帶着自己的兒子,連大氣都不敢喘,戰戰兢兢的在公館內待着,生怕觸了嶽善和的黴頭。
而三姨太早已不知所蹤,三姨太的兒子爲此和嶽善和吵了一架,被他收拾了一頓,這會兒已然離家出走。
嶽善和重重的將桌子一拍,喝道:“人呢!都死哪裏去了!”
二姨太連忙從廚房裏出來,討好的說:“老爺!我在準備晚飯呢,這就端出來……”
嶽善和皺着眉頭沒說話,二姨太連忙示意兒子和自己一起去廚房端菜。
原來這些東西都是林慧在準備,雖然生活質量遠遠不如從前,到底還是能夠喫得上像樣的飯。
現在嶽霄那個孽女把林慧還有嶽晚一起帶走了,三姨太又出了事,輪到二姨太當家,才知道柴米油鹽貴,原來應該是嶽霄在補貼家用,如今家裏真是舉步維艱,差點兒要揭不開鍋了。
二姨太嘆了口氣,感覺自己不僅年華老去,而且還因爲喫不飽飯而面黃肌瘦,那三姨太好歹能夠找到一個姘頭,自己如今這個樣子,怕是要找條後路都難。
和兒子一起把飯菜端出去,剛放上桌,嶽善和就暴跳如雷的發作了。
他猛拍桌子,喝道:“老子一天天在外面奔波辛苦,回家了你們就給老子做這些東西?老子給你們的錢呢,啊!?都被你喂到狗肚子裏去了!?”
二姨太嚇得瑟瑟發抖,真真是有苦說不出。
嶽善和給的那點子錢,說明了是要用整整一個月,就算把每一分錢掰開了揉碎了的用,那也不能夠支撐多久。
二姨太可是絞盡腦汁,把每天的份額都安排好了,又早早的去了菜市場,跟那些老婦人們討價還價,這才勉強湊了幾個菜。
要是放在從前,這些菜在他們嶽公館都是要拿去喂狗的,哪裏會由他們喫呢?
二姨太囁嚅着說:“老爺,那些錢我們要用一個月的……”
“你什麼意思?”嶽善和剛被三姨太綠了,這會兒極度敏感,挑眉道,“怎麼,你嫌棄老子給的錢少是不是?你也打算上趕着去找個姘頭了是不是?好啊,老子辛辛苦苦打下來的家業給你們享受了,這時候想着跑了!?你們女人,還都真是一個德行!”
說着,嶽善和似乎暴起,要對二姨太動手。
二姨太的兒子趕緊上前攔住,道:“我媽不是這個意思,爹,這段時間日子過得艱難,你自己心裏不清楚嗎?我媽已經盡心盡力了!”
嶽善和雖然是個火爆脾氣,年輕的時候作威作福,底下的人都對他言聽計從,可是如今到底年紀大了,這幾年在外面點頭哈腰的張羅着營生,錢又多賺到,身子倒是佝僂了不少。
而他的兒子則正當壯年,個子很高,身材也結實魁梧,雖然不是什麼好東西,到底還知道護住母親。
這樣一對比起來,嶽善和的氣勢瞬間就弱了下去,如果真的動手,只怕嶽善和並不是這個兒子的對手。
偏偏今日沒有隨身帶着槍,否則,就可以和上次收拾三姨太母子一樣收拾二姨太母子了。
嶽善和在心中十分懊惱。
那兒子道:“爹,你要做什麼我們向來管不住,但你不能一回來就拿我媽撒氣,她什麼也沒做錯!”
嶽善和氣得臉青一塊紫一塊的,最後到底沒有說什麼,只是瞪着眼睛喝道:“小兔崽子,看我下次怎麼收拾你!”
嶽善和氣得沒喫飯就離開了,剩下二姨太和兒子,坐在飯桌前,愁雲慘淡的謀劃着以後的事情。
二姨太拉着兒子輕聲道:“你三姨娘怕是沒了,你哥哥也被趕出去了,這個家不知道還能撐到幾時……”
“這兒也算是個家嗎?”兒子皺着眉頭道,“從前有錢的時候倒還好,現在你再看看,他像個什麼樣子!”
“噓……”二姨太急忙道,“你小聲點兒,別讓你爹聽見!要我說,嶽霄走了以後,咱們還真是過得大不如前,可見以前那些錢都是嶽霄貼的,你爹弄不回來錢,這日子沒法過呀!”
兒子冷哼着說:“怎麼過?動不動就要發火打人,要真有一天做錯了事情,我看他肯定會一槍崩了我!媽,要不咱們走吧,就算沒這個住的地方,我們還可以想別的辦法。”
二姨太猶豫了一下,神色有些動搖。
兒子道:“難道你打算等下次他帶着槍回來挑剔飯菜不好喫的時候,真一槍打死我們嗎?”
以嶽善和現在的狀態,但也不是不可能。
二姨太當即下定了決心,道:“咱們走!我那兒其實還藏了點錢,這幾年一直沒捨得拿出來用,咱們拿着錢去安置一個住處,不怕餓死……”
“放心吧媽,有我在,餓不死你!”直到此刻,岳家的這個兒子纔有了點男人的樣子,不再依靠着家裏的力量耀武揚威,而是想憑藉自己的努力來讓自己和母親有安身立命的本錢。
母子二人商量好以後,趁着嶽善和熟睡,悄沒聲兒的把東西全部都打包好,而後連夜逃出了嶽公館。
第二天一早,嶽善和一起牀就想發火,扯着嗓子喝道:“人呢!”
可嶽公館裏無人迴應他。
這可就給了他發作的理由。
嶽善和當即跳起來,拿着一根棍子跑出去,打算給二姨太一個教訓,可是他走遍了整個公館,也沒有見到二姨太母子的身影。
直到看見二姨太房間裏被打開的櫃子裏空無一物,嶽善和才意識到二姨太已經帶着兒子跑了。
“賤人!”嶽善和當即發狂,拎着棍子把二姨太屋子裏的東西全部都砸了個稀爛。
到此時此刻,嶽善和沒了錢財地位,衆叛親離,如今真正是落得了個孤家寡人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