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墨鏡的女面試官那樣說完，坐在最中間的面試官沒再看我，把手上我的那份簡歷隨手放在了一堆簡歷上：“好，你回去等消息吧。”
我就那樣出了辦公室，到現在都不知道我是哪一步錯了。
“你是在這裏自作聰明嗎？”我想到了坐在最旁邊的戴墨鏡的面試官。
“難道是我表現得太驕傲了嗎？”我一下從牀上坐起來，越想就越糾結。
既然面試失敗了，那我只能再想另外的辦法了。我還是有一點不甘心，就再看了一遍他們的招聘信息，目光忽地在最底下的一欄定住。
清潔工…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我怕什麼呀？勞動人民最光榮！”
我內心堅定着要去應聘這個職位，大聲呼喊間吸引了外面爸爸的注意力。
“咋了？喊什麼呀？”爸爸疑惑地走到了我房間門口問我。
我搖搖頭，笑着:“嘿嘿嘿，沒事…”
我真的去應聘了他們公司的清潔工，通過了一個十分簡單的面試之後，管事的決定讓我下週一開始上班。
作爲清潔部門的一份子，我肯定不會把自己打扮的有多漂亮，戴個帽子，戴個口罩，扎一個圍裙，更看不出我是誰。而且我也沒有在簡歷上說明我有過這一方面的經驗，也沒有標明我做那個項目的事情，他們更不管我學歷是什麼，他們最看重的是人品，果然是大公司，就算應聘最底層的清潔工也會考慮人品問題。
上班第一天，管事的就給我們分派了很多工作，剛開始管事的讓我去掃大堂、走廊和廁所，甚至還有樓梯。一段時間下來，管事的見我能喫苦耐勞，還很踏實，就讓我跟着一個阿姨去掃辦公樓層。
這還是在國外，卻不知道什麼原因，在辦公樓層工作的人大多數都不是外國人。他們都在認真又繁忙的做着自己的工作，爲了不會打擾他們，我一直很小心翼翼，都會先打掃廁所，接着是走廊，最後纔是辦公室。
大多數的辦公樓層都是我和同行的阿姨負責的，其中就有設計部的，但我做了好幾天的活兒，都沒有看到當初面試時候的面試官。
除了工作，阿姨總會跟我說一些公司裏的一些老闆和員工，哪個老闆尖酸刻薄、明辨是非，哪個員工仗着家裏背景而欺壓同事，還有哪個員工有本事，阿姨都知道，她都會在我們休息的時候告訴我，讓我注意一下不好對付的一些人。我還會去偷聽員工們說話，瞭解一下他們最近的項目和工作。
某一天我在打掃走廊的時候，忽然聽到了走廊的另一邊傳來了什麼東西破碎的聲音，接着就有人從聲音傳來的那一邊叫我:“喂！你過來一下！”
要一個清潔工過去，無非就是打掃衛生。當時阿姨就讓我過去，我拉着工具車去到那一邊，擡頭看了一眼，是會議室，一進門，裏面有十幾個人在開會，都低頭沉默着，氣氛有些嚴肅。
知道了我的工作後，我一邊打掃一邊聽他們開會。
叫我來的那個女人站在了另一個有單獨座位的女人身邊，似乎是她的助理，而在這場會議上，她纔是最大的那位。
“除了剛剛的那一些，你們就沒有好的點子了嗎？”在玻璃碎片旁邊坐着的一個女人突然開口，十幾號人卻沒有一個人迴應她。
不知爲何，我只覺得這個女人的聲音很耳熟。
“我覺得那些點子挺好的…”這時，下面總算有一個人開口了，但是明顯很怯懦，彷彿在害怕那個女人一樣。
單獨座位的女人很煩躁地扶額，接着大聲訓斥:“給你們一週時間做出來的就這些？或許你們其中有一些是剛來這裏工作的，但公司看中的是你們的能力纔給了你們這樣的職位，結果你們…”
她越說越氣，話都沒說完就不想說了。
“你自己不也是新來的…別人做不好，有本事自己做啊…”
剛剛小聲說話的人又極小聲地說了句話，但在安靜得只有我打掃的會議室裏也聽得很清楚，他周圍的人都紛紛用一種“你完了”的表情看向他。
他說的話傳進了那個女人的耳中，她倒沒有發脾氣，也沒有反駁那個人，而是很雲淡風輕地說了句不是迴應他的話:“既然做不出來，那就換一批人。”
說罷，她就離開了位置，走出會議室，身旁的助理匆匆收拾了位置上的文件和電腦，小跑跟着她走。
她面向我走過來，讓我看清了她的臉。我實在沒想到會在這裏遇見璐璐，現在的璐璐和我之前認識的璐璐完全不一樣，變得很成熟穩重，有着“生人勿近”的氣質。
璐璐還沒走出會議室，剛剛吐槽她的那個男的忽然站起來大聲喊:“難道我說錯了嗎？別人做不到就不能自己做？身居高位就這麼使喚別人，你就算換了多少次人給你辦事你都沒辦法完成這個項目！”
我稍稍擡頭去看那個很生氣的男人，他旁邊的同事都勸他停下來，他理都不理，抱着電腦走了。
會議室裏的人紛紛離開會議室，剩下我就在會議室打掃衛生，讓我在垃圾桶裏發現了很多被揉成團的紙團。我趁着沒人打開垃圾桶裏的紙團，粗略看了一下，似乎是他們對即將上市產品的包裝策劃，不同於淩氏集團的聯名化妝品，DGem的產品是他們對自己珠寶首飾風格改進之後貼到化妝品包裝上的，盒子表面金光閃閃，化妝品裏面也是有閃光點點，雖然好看，但有些不出彩，廣告之類的策劃也是很好，但也不出彩。
收拾好了會議室，我把那些紙團揣在兜裏拿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