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感覺是一張密密麻麻的網,正在向他撲來,他沒辦法躲開,也很難掙脫。
他不想回家,那裏讓他感覺到壓抑還有厭惡,連同他的母親一塊厭惡了。
事情的走向越來越迷,到底是爲什麼?
時間一點一滴的走着,半夜十二點的鐘聲敲響,凌朔無處可去,更不想回家。
突然想到了一個人,他拿起鑰匙跟衣服就往外跑,開着定製版的跑車吹着深秋的涼風,腦子總算清醒了不少。
他來到了我的小區樓下,甚至連我家的門牌號都知道,難道是調查過?
調查也正常,畢竟曾經也懷疑我是許依然這件事。
“叮咚叮咚叮咚咚咚咚!”
門鈴聲不斷響起,我在睡夢中被驚醒,非常不耐煩的開燈去往大門貓眼一看,到底是哪個神經病大半夜敲門。
居然是凌朔!
我非常不高興的打開門,睡眼朦朧的看着他“幹嘛?大晚上不睡覺來騷擾我呀.!”
顯然凌朔有些意外,看了看手錶的時間,帶着歉意的表情“不好意思,能不能收留我一晚上?”
“你說什麼?”
我完全不敢相信,我的耳朵是不是聽錯了,對方是不是在求我!
“能不能...讓我住一晚。”
凌朔低着頭再次重複,這個問題還有這個請求真的有點奇怪,他就是覺得住酒店他也是會想着很煩躁的。
“你有病,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我可不想被人說你有曖昧關係了,得虧上次我跑得快。”
凌朔臉色一黑,這女人是在諷刺他嗎?
“算了。”
他就要走,我看他那個樣子居然有點於心不忍,連忙喊“進來吧。”
凌朔頓住腳步,猶豫了一下才過來。
他走進來,發現房間簡潔大方,還有很多很可愛的裝飾,有一點點徐依然的風格,並且收拾特別乾淨整潔。
“我家就一個放東西的房間還有我的房間,那個房間堆滿了亂七八糟的東西騰不出來,你就自己睡沙發吧。”
我從房間拿出一牀被子給他,那沙發還有個牀,也是可以睡人的。
“你不跟你哥哥住一塊嗎?”
凌朔突然問了這樣一個問題,我看白癡一樣看着他“爲什麼要住一塊,都長這麼大了住一塊都有點不好意思了,而且他很忙的。”
“沒什麼,問問而已。”
“凌總還是多關心一下自己吧,沒想到你母親跟凌太太是這樣的人。”
我說完就打算回房間裏睡覺,卻被他一句話頓住了“這件事跟你有關係嗎?”
我緩慢的轉過頭沒好氣的看着他“跟我能有關係,你是不是又把我當做許依然了,爲什麼總覺得是她來報復,難道你們心裏也覺得做了虧心事嗎?”
“沒有。”
凌朔回答簡潔,並且癱在那閉上了眼睛,沒有再說話。
我也不能再說什麼,生氣的回到自己的房間,覺得自己莫名其妙收留他做什麼,真是有毛病。
不過沒關係,第二天他肯定急得巴不得立刻離開這裏。
尤其是我覺得有病,門都反鎖了還能怎麼樣。
無奈只能打開門出去喝水喫點東西,看他躺那我就一肚子氣,自作自受啊真是的。
“你在想什麼,這麼晚不睡覺?”
他的聲音把我嚇一跳,手裏的水杯都扔地上了,這個人有毒嗎?
“啪!”
“做什麼呀?嚇死人了!”
凌朔聽見聲音,連忙開燈阻止我去撿地上的碎片“我來吧。”
“不用了。”
此時我身穿着一件白色連衣睡裙,小腿的機械假肢露了出來,冰冷又讓人不寒而慄。
凌朔低頭撿完看見這個,心情十分複雜,一直看着我不說話。
我被他看的都不好意思了“你幹什麼?這腿有什麼好看的,沒見過假肢啊。”
在外面我完全不敢露出來,不想被別人指指點點,也不想被別人同情的眼神看着,只能在家裏穿穿小短裙什麼的。
“你的病治不好了嗎?”
我搖搖頭“你問問你爸爸能不能治好就知道了,癌症來着,能活到現在已經是萬幸了。”
“腿什麼時候沒有的?”
“前段時間,病情惡化的時候,截肢了就能多活好多年,不截肢沒幾天就會死吧,所以我哥替我做了決定。”
我的神情淡淡的,沒有多少悲傷好像說的不是自己的事情一樣。
“不害怕嗎?”
“你說呢?”我瞪了他一眼“能不害怕嘛,不過也習慣了,治療了這麼久,還不如早死早超生呢。”
“胡說什麼,你不是還要去旅遊世界嘛。”
凌朔把碎片扔進垃圾桶,又去拿掃把把地掃了掃。
我摸着肚子趕緊餓了,現在是凌晨三點,煮點東西喫吧。
我在冰箱還有櫥櫃翻找了一下,最近沒有去工作也沒有錢醫院,一直住在家,都置辦了很多做飯的傢伙什。
糧食也屯了很多突然從櫥櫃看見了螺螄粉,那就是他了,不知道凌朔喫不喫呀。
應該那個表情很好玩吧!
“要不要喫?”
凌朔當然搖頭了,這種東西有什麼好喫的。
“不喫算了,多麼美味的東西呀!”
我笑意盈盈拿着去煮了,放下湯包什麼的,一股濃重的螺螄粉酸臭味傳了出來,凌朔看我的表情極其的複雜。
“你...能不能不喫。”
“怎麼?”
我笑眯眯的看着他,讓你來我家,讓我睡不着覺。
“算了。”
凌朔躺了回去,閉上眼假寐,可是那股味道太濃重了,他實在是屏蔽不了。
“能不能快點喫。”
“這是我家,受不了你回你自己家呀。”
“你...”
他說不過,只能憋氣。
我得意洋洋的繼續喫着,特別的香,特別的有味道。
她就是一個低俗的人,是窮人家的孩子,配不上他們這些有錢人的少爺。
也不再稀罕了。
“你真的是...有那麼好喫嗎?這麼臭的東西,就不能少喫點這種,小心進醫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