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青梔進門躬身行禮給幾人問好後,才站起身打量了裏面一圈。

    “幾位軍爺,我想要買些碳。”

    這些人一聽是買碳,笑的更加歡暢。

    “你家大人呢!”

    “你能做主嗎……”

    “碳可貴了!”

    嚴青梔頓時演技爆發,似是有些驚恐一般,縮成了一個小團,任憑他們笑夠了,纔開始數錢買碳。

    這些人雖然笑她,但見她是真心想買,也沒有欺負她人小,給別人什麼價就給她什麼價。

    她也沒有多買,只買了五十斤,碳不像煤,質量比較輕,而且這裏的碳相當抗燒,五十斤已經足夠他們姐弟用上好長一段時間了。

    不過價格也相當昂貴,直接要了她兩貫錢,跟外面比都要翻倍了!

    但賬也不能這麼算,只能說是自己準備的不夠,能買到就不錯了。

    見她沒有半點磕絆的拿出錢來,那些兵役也收起了逗她的心思,又照例問了問她還有沒有其它需要的東西。

    “不知這裏有沒有便宜的糕餅,鬆軟一些,趕路的時候也方便墊墊肚子的那種?”

    “糕餅現在倒是沒有,不過你要是想要的話,可以等三日後,百長去領備品的時候,給你帶回來。”

    嚴青梔聽了以後沉默了一下,她買糕餅什麼的,也只是想要哄哄嚴青竹罷了,一下給支三天之後了,那糕餅帶回來也沒什麼用了!

    “那便不勞煩軍爺了!不過是家中幼弟鬧騰的厲害,若是沒有便也就算了!”

    那些兵役也不在意,看了嚴青梔的木牌,拿出了一個竹筐給她裝了碳,又告知她如果背不動可以讓外面巡邏的人幫忙,等回去把碳倒出來,竹筐還是要還的。

    嚴青梔連忙道謝,不過沒有麻煩別人,而是自己揹着個快跟她差不多高的碳筐回了自己住的營帳,回去以後便開始跟着嚴青竹一起挪牀挪火堆。

    這牀不重,雖然看着大,可實際上只有幾根木頭架子,很快就被兩人挪到了之前那已經熄滅的火堆上面。

    地面上被烘烤過,睡在上面也能溫暖不少。

    嚴青梔爲了不浪費木炭,還拿了一個嶄新的鐵盆用來裝碳,不過這樣,嚴青竹再想要借亮光,就費勁了。

    兩人沒有準備蠟燭和油燈,只有兩個長的不錯的風燈,是當時在市場的時候一走一過買的,卻沒買燈油,現在也是用不上。

    無奈,嚴青梔只能還筐的時候,又買了點燈油回來。

    點了燈,營帳裏便亮堂了一點,透明的玻璃罩子扣在油燈上,點點的黑煙從風燈上面的缺口處涌出,湊的近些不免就有些薰眼睛。

    嚴青梔檢查了牀上有沒有蝨子什麼的,纔開始鋪牀。

    因爲言茂文是個讀書人,又讀了縣裏最好書院的關係,言老頭怎麼可能不維持他的形象!?

    因此,言家的人包括村子裏的人都滅過蝨子,嚴青梔和嚴青竹身上自然也沒有那玩意兒。

    後來一路奔波,倒是見過,但他們一直謹慎的很,買來的衣服也都檢查的仔細,有一些還都用開水煮過,因此到現在也沒有蝨子。

    但兩人也知道,他們這樣的情況,在如今的大環境下純粹是運氣,完全不能因此就放鬆警惕。

    他倆的凍瘡已經夠慘了,嚴青梔身上的傷更是都沒有恢復,這時候再有一羣蝨子滿身亂咬,她可真不敢想象自己未來幾年得過什麼樣的日子。

    她忙活的時候,嚴青竹在一邊的炭盆上也坐了個大水壺,在外面收了雪水燒了起來。

    兩人一會兒準備擦洗一下,上了藥在休息。

    可惜打算的好好的!

    就是可惜這雪水一燒,問題就出來了。

    那雪明明乾乾淨淨的,但一燒開,裏面卻全都是沙石,想要直接喝是不可能的,用來洗漱也不太現實。

    “看來要沉澱一下。”

    嚴青竹的生活經驗還是比較豐富的,這樣的時候腦子沒有犯抽。

    嚴青梔也沒有其它的辦法,雪裏的沙石大小不一,粗糙的過濾不會讓它更乾淨,只會讓它更渾濁。

    “那看來咱們要多燒一些沉澱出來,要不然還要天天等沉澱可是太麻煩了。”

    嚴青竹自然沒有異議。

    “行啊!你燒吧!我把紙都裁出來訂好,等明天開始,咱們就把之前學過的東西全都記錄下來,省着以後要用的時候想不起來。”

    嚴青梔:……

    _(??`」∠)__

    這是報復!

    看見她臉上那瞬間僵硬的表情,嚴青竹的心情立馬明媚了起來。

    果然幸福什麼的都是比較級,退牙算什麼,有個菜雞得埋頭奮進,玩命的回憶自己腦子裏現有的知識點了!

    感受到了嚴青竹的好心情,嚴青梔翻了兩個白眼。

    又出去收了雪回來,把兩人的所有盆盆桶桶都拿出來洗洗刷刷,忙活了一個多時辰才存下了一桶乾淨的水。

    嚴青梔將多餘的水倒在了一個盆裏,端着盆就要放在另一張空牀的牀架上,嚴青竹見此,下意識的要過去接,卻被嚴青梔趕緊制止。

    “你放着我來!別燙着!”

    聽她如此說,嚴青竹方纔意識到自己已經不比當年了,趕緊躲遠點,不給嚴青梔添麻煩。

    “營帳裏還是太冷了,我幫你把頭臉洗洗,一會兒你再泡泡腳,就別脫衣服了。”

    說着還給嚴青竹撒了頭髮,又往了袖子。

    嚴青竹自從兩顆牙掉了以後,已經徹底接受了自己的身體是個孩子的事實,乖巧的讓嚴青梔給他收拾好,又解開了棉襖領子,窩了窩,彎下腰讓嚴青梔幫他洗頭。

    見他這樣,嚴青梔不禁在他頭頂挑了挑眉,眼神中有一道光一閃而過。

    她伸出手,把嚴青竹的脖子微微按下去一點,跟着便開始一通搓洗,動作也是相當的粗魯。

    畢竟兩人頭髮好幾天沒洗,油膩膩的。

    而且這裏雖然有皁粉,但那是純植物的,控油效果沒有太好,只能搓的用些力氣才能洗透。

    她坦坦蕩蕩,內心毫無波瀾,感覺洗的不夠透,又拎着坐在炭盆上的水壺,在水盆裏面填了點水。

    嚴青竹瞬間齜牙咧嘴,小豁牙不止漏風還有點漏口水。

    “姐,水有點燙!”

    嚴青梔表情淡淡的。

    “燙什麼燙,我手還在這裏呢!燙我能不知道嗎!”

    說完又粗暴的把他脖子也給搓了。

    嚴青竹:……

    ?_?

    報復!

    這絕對是報復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