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現在這個大車店,以前只有不大一點,因爲商人變多,纔在周圍有擴大了很多,簡陋極了。

    但爲了有片茅草蔽身,住在這裏的人還是不少。

    姐弟二人路上已經把手臉和脖子都塗黑了許多,雖然難掩自身氣質,但乍一看總不算太打眼了。

    最近一段時間喫好喝好睡好,兩人真是越長越好看了,之前路上遇到的人都只關心生計,關注他們長相的人並不多,但隨着嚴青梔身量拔高以後,打量他們的視線就變得越來越多了。

    不得已,兩人爲了省去些麻煩,只能適當隱藏一下!

    大車店的環境不好,蚊蟲也多,周圍來往的人也比較喧鬧,爲求穩妥,他們還是輪流休息,反正不着急,最後也是等嚴青梔睡到日上三竿才重新出發。

    輪流休息的當口,嚴青竹又催促嚴青梔把之前學的東西記下來。

    嚴青梔欲哭無淚,把纏滿紗布的手都舉到嚴青竹臉上了,也沒能讓他有半點的心軟。

    她只能認命的繼續畫圖,兩個月的時間不長不短,長時間沒有學習,她的記憶略有些模糊,不過隨着回憶,很多之前學過的東西又變的越加清晰。

    但跟嚴青竹那已經能夠裝訂出好幾冊的知識點相比,她記得東西,真不算多。

    兩人就這麼不緊不慢的飄蕩着,時間好像又回到了他們剛穿越而來的時候……

    只是姐弟二人心中都明白,這樣悠閒的時光,可能維持不了太久。

    十天時間一晃而過,兩人這才晃盪出幾百裏的距離。

    以他們這樣的速度,想要到達巢郡的南邊,顧及還要小一個月。

    這天傍晚,兩人按照之前打聽的方向,準確無誤的晃盪着進了一個小鎮。

    小鎮不算多大,既不是交通樞紐,也不是經濟重鎮,發展情況可想而知。

    照例是檢查路引和戶籍,嚴青梔輕車熟路,沒有鬧出任何風波。

    從城門而過,嚴青竹騎着驢,嚴青梔則牽着繮繩走在髒兮兮的土路上。她也不願意走,但如果兩人都騎驢就會被罰款,這時候,就只能是她下來了。

    今天的天氣不大好,烏雲密佈,看樣子是要下雨了。

    周圍的路人不多,僅剩的幾個也是快步行走,很是着急的樣子。

    巢郡這個時節正是多雨的時候,大雨一旦下起來,下上幾天幾夜也很常見。

    姐弟倆人怕被大雨拍在野地裏面,便決定在這個小城之中住上幾天,等到雨停了再走。

    因爲不知道雨會下多久,兩人也沒租院子,與人打聽了一下,就直接就近找了家客棧,

    客棧也不是什麼富麗堂皇的地方,那大廳一眼看去,讓嚴青梔唯一能想到的好詞,大約就只有寬敞明亮了!

    嚴青梔仰頭看了看客棧門上寫着“吉祥客棧”的牌匾,她深深的嘆了口氣,吉祥客棧的名字,她一路走來,起碼見過十個不止,環境待遇參差不齊。

    門口招呼的小二個子不高,年紀不大,虎頭虎腦的。

    見到嚴青梔牽着驢停在門口,飛快打量他們一翻,一見他們身上沒有半個補丁,臉上的笑意頓時更深了。眼見着要下雨的傍晚出現在這裏,還牽着驢的,肯定不能是臨時喫個飯的。

    “兩位小哥兒,住店嗎?”

    聽到小二的聲音,嚴青梔回過神來,點了點頭,看看大廳裏的環境,問那個比她也只高了一頭的小二問道。

    “你們這兒住店怎麼算?”

    那小二聽了這話笑的更明媚了,連忙跟嚴青梔報起了價。

    各地住宿的費用都不相同,這裏的價格只能算中等。

    最差的房間,一晚上要六十文,免費送兩壺熱水和一份早飯。

    稍好一點的有一百文和三百文的,附加待遇都差不多,不過三百文的房間管餵馬的草料。

    嚴青梔猶豫了一下,因爲不知道要住幾天,覺得還是不要太勉強自己,便要了一間中等的。

    小二連忙高興的招呼他們向前廳一側的院門走去,院門的高度跟旁邊的房子差不多,顯然是爲了方便過車修建的。

    走進門洞裏面,是一條紅磚鋪的甬道,挺寬的,尋常馬車能夠輕鬆的駛入其中。

    小二在前面帶路,嚴青梔牽着驢跟在他的身後,沒走出多遠,就到了後院。

    後院十分開闊,院子特別大,是個四合院的樣子,南邊是前廳,北邊是一排客房,東邊分成兩個部分,一部分是庫房,另一部分是牲口棚子。

    一條茅草的長廊環繞整個院子,讓人雨天的時候,即便不打傘也能順暢通行。

    院中的一角拴着幾根晾衣繩,可能是要下雨的原因,上面空蕩蕩的。

    院子西邊是高高的院牆,下面擺了一溜的木桶,用木頭蓋子蓋着,木桶刷的還算乾淨,不知道幹嘛用的。

    院子中間有個納涼的草棚子,裏面有幾個身着短打的男人或站或坐,聚精會神的湊在一塊,看那架勢好像是有人在下棋。

    如今沒有手機電腦,大家的娛樂活動不多,下棋就成了娛樂性相當強的活動了。

    嚴青梔一路走來,見到不少下棋的人,看到這樣的場面,也沒覺得奇怪。

    小二也沒有打擾那些人的興致,只引着姐弟二人到了東邊的牲口棚子那裏,招呼了裏面幹活的長工一聲。

    對方連忙從牲口棚裏站出來,幫着姐弟二人卸貨,還把驢拴在了一邊的牲口棚中的一根柱子上面,又從柱子上拿下一塊木牌,遞給嚴青梔。這是等到過來牽驢的時候要還人家的。

    卸下來的東西男人幫看着,小二則聽從嚴青梔的囑咐,幫着她搬進了房間之中。

    兩人要的房間挺大的,屋裏鋪的是地磚,裝修不算精緻,但簡潔乾淨,飄着淡淡的蚊香味。

    一進門就是一張方桌,桌子有些掉漆,但看着不算簡陋,桌上的茶壺裏面空空蕩蕩,等着兩人安置下來,小二便提了空茶壺出去打熱水。

    正門兩側各有一扇大木窗,窗戶上釘了玻璃,還算明亮,一邊窗戶底下放着臉盆架和架子牀,另一邊則放了一張十分寬大的大書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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