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玄的困境對於言家姐弟來說無異於天降的好事。

    不用嚴青竹說,嚴青梔心裏便有了主意。

    此後,她開始問一些不影響孫玄的事情。

    比如說,人傀的問題。

    “我不知道人傀是怎麼煉製的,宋伯清沒說,那是馭屍宗的核心祕密,還不能告訴我。”

    “不過!不過……我問過他,好像說人傀煉製方式簡單,但對材料要求比較高,有時候還會反噬,但如果是屍傀,就不會有這種問題了!只是屍傀煉製不易,我還不知道過程。”

    聽了這話,嚴青梔眼中的冷漠更勝,嚴青竹的表情也嚴肅了許多,只有君同月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有些驚訝的看了孫玄一眼,但愣了片刻後,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

    她這才意識到,所謂的‘材料’其實就是那些小孩子。

    孫玄說到這裏,小心翼翼的打量了嚴青梔一下,嚴青梔耷拉下來的嘴角頓時又上揚了兩分。

    “跟着宋伯清忙活了這麼久,關於屍傀的事情,也快要到你知道的時候了吧!”

    嚴青梔這話說的很是篤定。

    最開始從那些殺手刻意針對君同月,而頻頻對姐弟二人留手的時候,嚴青梔就已經有了猜測。

    宋伯清臨死之前的話,更是證明了這一個猜測。

    孫玄馬上就要知道屍傀是如何煉製的了,因爲宋伯清將會在接下來,煉製嚴家姐弟的時候,全程帶上孫玄。

    孫玄看着嚴青梔眼中的冰冷,渾身入贅冰窟,臉色蒼白,冷汗涔涔而落。

    “就……就,也沒有……我也不知道宋伯清在什麼時候會教我,我我我……”

    一見他語無倫次,嚴青梔心中便煩躁了起來,這件事情中的漏洞太多,但她一時間很難精準的理出頭緒。

    站在一邊的嚴青竹見此,當即開口問道。

    “宋伯清不是你師兄嗎?那你師父呢?爲什麼你師父什麼都不教你?”

    這話音將孫玄從剛纔對嚴青梔恐懼的狀態之中掙脫,他感激的看了嚴青竹一眼,將粘膩的頭髮在自己胳膊上蹭了蹭,不影響視線後方纔回答。

    “宋伯清是代師收徒的,我從沒見過師父。”

    嚴青竹眉頭微皺。

    “你的年紀當宋伯清的徒弟也沒有問題吧!他爲什麼要代師收徒,而不是自己收你爲徒呢?”

    嚴青竹這話把孫玄問的一愣,這個角度好像是他從來都沒想過的一樣。

    見他答不上來,嚴青竹繼續問道。

    “那你們在巢郡有多少人手?在外策應的人在什麼地方?”

    這是個很重要的問題,嚴青竹不確定孫玄會不會知道。

    孫玄果然是個傻子,這樣的問題也答不上來,不過,愣怔之後,他倒是說了個有價值的線索。

    “策應的人我沒聽宋伯清說過,但有一次我去找甲庚的……就是其中一個帶頭的殺手的時候,聽他們說過一句,策應的應該不是馭屍宗的人,而是明夜樓的殺手。”

    聽到了明夜樓,嚴青梔的心突然跳動了一下,連忙追問。

    “明夜樓!那些藥蛇也是明夜樓的殺手帶來的嗎?”

    這樣的消息對於嚴青梔來說實在太過重要,這關乎姐弟二人身上的未知之謎,多重視都不爲過。

    而且,她總有一種預感,她們身上的祕密,可能連自己的敵人知道的也不全面,這時候正是一個非常關鍵的時期。

    誰先掌握了全部祕密消息,誰就掌握了先機。

    “藥蛇?我不知道藥蛇的事!給你們設計的陷阱都是宋伯清和那些殺手製定的,我就是跑跑腿,不過你說的藥蛇我沒在宋伯清身上見過,應當是那些殺手帶來的!”

    孫玄雖然沒有直面答覆這個問題,但卻給嚴青梔帶來了一個很有用的線索。

    明夜樓。

    有了線索,追查下去,總會有所收穫的。

    嚴青梔頓時躍躍欲試,不過接下來,她就再沒問出更多關於明夜樓的事情。

    “我不知道,人是宋伯清找的,看他們的樣子似乎早有聯繫,我只是負責出錢。”

    “聽他們的意思,應該是來自雲海洲。”

    “也常常練功,只是練功的時候不讓我看。”

    “但他們挺能喫的!”

    “宋伯清常常讓我花錢,我這個……家中還有些產業在我手上,也還算有點餘錢……”

    “那些殺手平日裏慣是看不上我的,總把我當成跑腿的。”

    “倒是沒有直接呼來喝去,只是也不會當着我的面透露什麼消息,而且他們是前天清晨到的,我與他們的接觸也不算多……”

    孫玄對明夜樓的事情知道的很少,嚴青梔問了幾輪就問不出什麼了。

    嚴青竹也沒讓她揪着這件事往深了問,陸澗還在這裏,而且,問多了難免暴露自己的事情。

    “馭屍宗在這裏就沒人了嗎?那針對蘇大伯的又是誰呢?”

    嚴青竹問問題總能一針見血,給嚴青梔開闢出一個新的方向。

    孫玄被他問的一愣,半天才反應過來他說的蘇大伯是什麼意思。

    “哦哦哦……那個,沒有人針對他的!是宋伯清,他認識什麼靈蠱什麼的,說這種蠱蟲是南荒古氏獨有的,是……是……是通過吸收古氏的血脈存活,外人很難在自身種下,還說他知道的附和條件的就只有一人。”

    “我問他是誰來着,他也沒跟我說,但是沒幾天就讓我僱傭了幾個人帶上了一種帶有馭屍宗獨門迷藥的香囊去了筆墨齋。”

    “然後,你們說的那個蘇大伯就走了,我也不知道這裏面有什麼聯繫,反正都是宋伯清交代我做的!”

    嚴青梔有些迷茫,不禁把腦袋又往前湊了湊。

    “你說什麼?蘇大伯離開是宋伯清設計的!他怎麼知道這樣蘇大伯就會走?而且他爲什麼這麼……做……”

    之前她還覺得漏洞百出的事件,突然在這一刻就被圓了起來。

    甚至她還想到了她與宋伯清的第一次見面。

    正是那時候宋伯清的眼神引起了她強烈的反感,她之前只覺得那個眼神讓她十分不適,可現在想想,應該就是那時,宋伯清發現了她強大的天賦。

    所有的一切,自始至終都與蘇闔無關,宋伯清所做的一切,一直都是爲了把她煉成屍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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