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澗想用自己是被逼迫的說法,緩解殺人事件帶給自己的心理壓力那是不可能的!

    所有的事情都要帶着前因後果一起看才合理。

    果然,帶上了前因,後果就怎麼也美化不起來了!

    陸澗那些驚恐漸漸的開始溢散,他屬於陸澗的思維終於活躍了起來。

    在被人戳破了之前因被嚴青梔壓迫而產生的虛假的大義後,他的終於想到了自己此後餘生要如何生活。

    這件事如果被人發現,他這一輩子肯定是完了。

    家裏人也要因此被牽連。

    他微微的擡了擡眼,想到了殺人滅口的可能。

    要是沒有人證,也沒有物證……事情就不好被人查到了吧……

    嚴青梔何其敏感,陸澗只看了她一眼,她立馬就感受到了其中的殺意。

    她的表情沒什麼變化,陸澗就算想殺她也沒什麼毛病,不過就是看對方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別說嚴青梔根本不在意,甚至就在這空檔,她還想着要不要順便給陸澗這樣一個機會,然後自己順勢將他反殺什麼的!

    但這個念頭只一閃便被她踢出腦海。

    她想要殺陸澗,只要過了這陣子風口以後機會多了去了,實在沒必要設計這麼低劣的計劃來拉低自己的水平。

    陸澗也很快從剛纔那危險的思考之中擺脫出來。

    呵呵……

    就自己這水平,竟然妄想殺了嚴青梔,難道以爲自己比馭屍宗的宋伯清還厲害嗎!

    宋伯清的準備他可是看過的,別說他自己根本沒錢請那麼多的殺手,就說有錢又怎樣,那些殺手還不是都被嚴青梔殺了!

    甚至屍體都已經餵了蟲子,只剩下一些實在啃不掉的骨頭渣子,一人就那麼一小把,拿出去都看不出是什麼東西的骨灰了!

    就這樣兇殘的姐弟,他剛纔是因爲什麼竟然想着要搞垮對方呢?

    這一瞬間,陸澗恍惚之中覺得自己的思路都通暢了!

    “嚴……嚴姑娘,陸某……我……小的之前太過荒唐,有些事情沒有想清楚,還往您大人大量,暫且放過則個……”

    “嚴……公子說的不錯,此事……此事原本便因我識人不明而起,還因此連累了姑娘,我……”

    陸澗聲音微微顫抖着,看着嚴青梔似笑非笑的眼睛,他心中的害怕越來越多。

    剛纔自己到底是因爲什麼,纔會覺得嚴青梔應該是個能溝通的人呢?

    要說殺人不眨眼,這位比之孫玄宋伯清之流,也不遑多讓吧!

    至於嚴青梔爲什麼沒有直接殺了他,陸澗已經無法思考了,但以兩人之間的仇怨來說,嚴青梔就算直接殺了他,好像也沒什麼問題吧……

    想象中的大不了一死和真的死到臨頭的恐懼,怎麼可能一樣呢!?

    陸澗越說心裏越慌,五味雜陳百般滋味融合到了一起,一種疲憊涌上心頭。

    就這麼幾句話的功夫,他突然雙腿一軟,噗通一下跪在了嚴青梔面前。

    把正仔細聽着他要說什麼的嚴青梔當即嚇了一跳。

    宋伯清死的太刺激,她現在看到什麼詭異的事情,都本能的害怕。

    “你這是幹什麼?怎麼還跪上了?”

    嚴青梔還以爲自己得再敲打陸澗一陣呢!

    沒想到對方骨頭這麼軟,一言不合就下跪……

    陸澗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情況,就在剛纔的一剎那他的雙腿根本就不受控制。

    他本來就脫力了,這會兒又實在太害怕,倒下去本來也是正常,只是他沒有想到,事情就這麼巧,就在這樣的氛圍中,這樣的情況下,他就這麼直愣愣的跪倒在了嚴青梔的面前……

    這……這讓他以後還有什麼臉面……

    呃?

    算了!本來也沒什麼臉面了!

    再說什麼臉面還能有命重要!

    想到這裏他忽然覺得,嗯!別說!這麼跪着還挺有安全感的!

    嚴青梔:……

    “嚴姑娘,事已至此,抱歉的話我也就不多說了!要不就給你磕個頭吧!”

    說着乾脆連身體都不控制了,一頭搶在地上,臉上的血跡被甩的更猙獰了!

    嚴青梔:……

    人一旦放棄了下限,就會知道躺平的人到底有多舒服!

    陸澗破罐子破摔之後,智商又回來一點點。

    他覺得嚴青梔之前完全有機會殺他,但既然沒殺那就是另有目的。

    不管什麼目的,眼下對於陸澗來說,活下去纔是最重要的!

    之後的事情順暢的嚴青梔都有些不可思議。

    陸澗和孫玄的血衣被她扒下來了,兇器也直接被她保留!

    處理屍體的事交給了嚴青竹,打掃衛生的活則讓陸澗自己來!

    順便的,嚴青梔還讓陸澗寫了一封認罪書,簽了字畫了押交給她,以後這些就是陸澗的把柄。

    不過這樣,嚴青梔還是不能放心。

    理論上陸澗雖然不會說出去,但難保他這段時間心靈受創,一個腦抽將各種細節告訴給家人。

    嚴青梔心善的表示,他們即將要出行,陸澗最好也陪着同去,不然爲了使其聽話,她可能就要用一些特殊的手段。

    比如說下個蠱,喂個毒什麼的!

    陸澗原本還擔憂嚴青梔把他拐出去殺人滅口,但一聽說留下的代價就是慢性死亡,只猶豫了一瞬,他就決定相信嚴青梔!

    不就是跟着出門嗎!

    自己死了他們都沒死,這合理嗎?

    自家的老爹還能不找她算賬!

    他覺得自己也應該留個制衡嚴青梔的後手,比如說,他在書房裏留下一封信,上面書寫了嚴青梔的惡行,一旦自己死了,老爹整理書房的時候,就會看到信上的內容,藉此爲自己報仇。

    陸澗開始想着這封信要藏在什麼地方,隱蔽又不至於別人發現不了。

    隱蔽是希望,這個雷沒事兒不要被引爆。

    又能被別人發現,就是擔心自己死後沒人能找到那信了!

    其實這樣還是不夠穩妥,最好是找一個信得過的人去辦此事。

    但陸澗這樣的人,酒肉朋友倒是有不少,可真正能依託性命的還真是一個也沒有!

    想到了最後,他竟然覺得,眼前的嚴青梔纔是他認識的人裏,最可信的一個!

    “你說不是要把我騙出去滅口的是吧!”

    嚴青梔盯着撅那擦地板還不消停的陸澗。

    “呵!我騙你的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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