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竹外梅橫一兩枝 >203 互相試探
    面對掌櫃的毫不掩飾的試探,陸澗完全抓不住頭緒,嚴家那對黑心的姐弟,根本就沒教他要說什麼,顯然是不管他說什麼都是不怕的。

    不過,陸澗倒也不敢胡說,只能繼續沉默是金。

    掌櫃的碰了個不輕不重的軟釘子,打量陸澗的眼神更微妙了。

    到了樓下櫃檯,她拿出登記簿,將陸澗遞過來的戶籍和路引一一查驗。

    四個戶籍分別是,陸池,蘇青,蘇月,蘇嚴。

    按照年紀,掌櫃的輕鬆的就把樓上那三位與之對上了號。

    “呦!公子您這豔福不淺,那三位竟還是姐妹……”

    尋常的男人聽到這話許不得就要挺了胸膛,或是得意,或是調侃的說上兩句,以此爲突破口便讓掌櫃的很快能明白四人之間的關係。

    但陸澗不是尋常的男人,他下意識倒抽了半口氣。

    那上面的豈敢稱作豔福?再說那是他這種人能消受的嗎!

    他的臉色瞬間陰沉了一下,讓掌櫃的眉頭挑了挑,臉上的訕笑都不由的收了兩分,沉默着用自己那不怎麼樣的字體,將幾個名字抄錄了上去。

    擡起頭,她說道。

    “四間房,住宿的話,一間房一日一貫錢,附贈兩壺熱水,茶水飯食另算,押金當收你十二貫的,不過,我見小哥兒倒是正派,不像那些個粗鄙的人,便先收你十貫錢吧!”

    雖然嚴青竹的女裝,讓掌櫃的也不由驚豔,但她自己知道自己的定位,也瞭解男人的脾性。

    這個陸池和上面那幾位一看就沒有什麼男女之情,不是他不喜歡這幾款的,就是人家看不上他。

    不管是哪一種,顯見着守着寶山,卻是沒有得手,掌櫃的雖然自覺比不得嚴青竹的相貌,但男人女人那點的事,卻也不完全看相貌。

    因此,她還戶籍的動作間,手指便若有似無的從陸澗的手背上略過。

    那手法之熟練,顯然不是生手。

    陸澗雖然算不得什麼流連花叢的紈絝,但這些年也不是完全沒有見識,被這麼一撩撥,心臟當即漏跳兩拍,在一擡頭,視線正好對上了掌櫃的那無所顧忌的魅惑眼神。

    她豐腴的身體拄在櫃檯上面,柔軟又放鬆,見陸澗正好看來,她當即將自己保養得宜的手指伸到了陸澗眼前。

    “小哥兒,你不會連十貫都沒有吧!”

    說話之間,她嘴角勾起了笑意,視線在陸澗身上流轉。

    這哪是怕陸澗沒錢的樣子!

    分明就是巴不得陸澗沒錢,然後用其它方式解決住宿的問題。

    陸澗被這眼神看的後腰一緊,趕緊從懷中摸出了十貫的銀票,放在了掌櫃的手上。

    看着掌櫃的手指輕輕捻起了那張銀票,歪着頭對着燈查驗着真僞,陸澗的心這才平靜了些許。

    平心而論,十貫錢可不是小數目,但這錢並不是陸澗出的,因此心中也沒有多大的波瀾。

    要肉疼也得是嚴青梔肉疼啊,跟他陸澗有什麼關係。

    不過想到了肉疼,陸澗的神色便恢復了許多。

    往常不管什麼時候,嚴青梔那個吝嗇鬼,只要多花一文都心疼的夠嗆,可像今天這樣,價格直接翻了五六倍的,她卻沒有一點反應,着實是令人懷疑。

    陸澗雖然跟着幾人一起出門,但理論上來講,他其實是被要挾而來的,雖然看起來被委以重任的樣子,但實際上卻是被排擠在三人小團體之外的。

    按理說他這情況,很可能會給幾人拖後腿纔是,但那三位也不知道是沒想到這一點,還是壓根不在乎,就這麼聽之任之不算,還常常把他推出去頂事。

    陸澗不是傻子,不然也不能在書院之中擁有那樣的地位,但饒是如此,他也看不懂幾人這一番操作的意義何在。

    思緒一飄遠,剛纔升起的那點旖旎之心便全都消退,等到冷靜下來再去看掌櫃的,只覺得這麼近看去,對方眼角的眼紋有些深,嘴角的位置也有些青須浮動。

    不得不說,嚴青梔雖然脾氣不好,但確實提高了陸澗的審美水平。

    收拾好了心情,陸澗將那幾份假的戶籍淡定的收好,轉身就上樓去了。

    掌櫃的嘴角的笑意瞬間僵在了臉上……

    陸澗回到二樓,正見到名叫狗子的小二動作麻利的拎上來一桶熱水,走到了嚴青梔房間門口。

    衣裳半溼的嚴青梔不等對方敲門便已經拉開了房門,小二喜氣洋洋的說道:“客官,熱水來嘍!”

    嚴青梔側身讓他進去後,轉頭看向了陸澗的方向,眼皮撩了撩。

    “陸師兄回來啦!”

    陸澗沉默着點了點頭,他原本想把戶籍還給嚴青梔的,但有外人在,好像也不方便,就這麼在這裏站了一會兒,才轉身上樓去了!

    看着他沒有好心情,嚴青梔心情就好了!

    她當然不是爲了歷練陸澗才總是把他推出去。

    而是因爲三人都清楚的知道那戶籍是假的,但只有陸澗自己不知道。

    以他的見識,當然以爲這戶籍是嚴青梔花錢找人辦的,所以用起來的時候才真叫半點痕跡不露。

    嚴青梔目送他離開,也沒什麼反應,轉身回了房間之中。

    這房間不大,但東西齊全,進門是個小客廳,繞過隔斷則是臥室,在臥室的裏面,則隔出了淨室。

    狗子正在淨室裏頭給嚴青梔刷浴桶。

    浴桶被推倒在一邊,狗子撅在那拿着毛刷賣力的幹活,嚴青梔倚着隔斷看着他。

    見他動作麻利,幹活也細緻,便不禁好奇起來。

    “嘿,小二哥,這客棧這麼大,我怎的沒瞧見其它的夥計呢?”

    狗子聽見動靜,轉身從浴桶裏探出頭來,用灰布的袖子摸了把臉上的汗水,露出了一個憨憨的笑容。

    “小的一個人可以的!小的幹活很快的,也有力氣!姑娘這麼問,可是哪裏不滿意,您跟小的說,咱這馬上改。”

    他這套話倒是順溜,顯然已經說過許多遍了。

    嚴青梔對於這種敵我未分的陌生人,倒是沒有那麼多同情,只是呲牙笑着。

    “沒什麼不滿意的,就是好奇而已,這麼多的活,你一個人可幹不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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